被戳了额头的少女吃疼地捂着红了一块的皮肤,极为不满地望着那个总是自杀的男人:“什么嘛什么嘛!太宰先生不也总是自杀吗?但是你现在不是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吗?为什么换成了另外一个自己你就觉得没有机会好好活着啊?”
“我们不一样,敦君,不要用我来类比他哦。”
“你们是不一样啊,人家都已经结婚了,但是我们这边的太宰先生还在为没有漂亮的小姐陪他殉情而整日苦恼呢!反正太宰先生这样是永远不可能像人家一样有女孩子愿意和你结婚的!”
眼瞧着太宰治的脸色又立刻黑下来,泉镜花还在一边面无表情给中岛敦加油,潜伏的与谢野马上跑出来把中岛敦拉回去:“好了好了,太宰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放心放心……”
太宰治本来想把中岛敦抓住再好好“教导”一下的,但想到对面那个人还在,他的确没有必要当着他的面“教导”。
“太宰,”与谢野回头提醒了他,“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但是……和白兰杰索的能力可能有关系,他有可能是被牵连进来的,最好带走,毕竟是‘你’,侦探社没道理不管。”
“你这样说好像我和他真的没区别似的……”
太宰治这样嘟囔的时候,另外一个他已经摆了摆手:“我没有跟你们走的打算哦……”
“不好意思,”女医生转身时已然挂上了同样虚伪的笑容,表面上规规矩矩、从容优雅地站着,然而挥舞柴刀的气势已经出来了,“鉴于你‘太宰治’的身份基本可以确认把你关起来都能搞事,如果不把你看住的后果必然更加严重,所以我们没有把你放走的理由,而现在的你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黑衣太宰治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贴身保护自己的中原中也以及作为游击队长的老婆都被他丢在原本的世界里,现在的自己是真的可以说是死没死成,结果搞成了孤家寡人。
“既然如此也没有好说的了,嘛,我还是比较清楚‘我’的话的可信度的,”太宰治耸了耸肩,采取了女医生的意见,朝着另外一个自己笑得诡谲,“那么,跟我们走吧。”
黑衣的太宰治知道自己目前的确没有拒绝的力量,暂时和他们走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当他佯装老实地等着侦探社社员来押着自己走的时候,突然感到后颈一痛,眼前顿时一黑——
倒地彻底昏迷之前,他努力抬起愈发沉重的眼皮,上方相似面容上的表情也很快就模糊了。
他默默想着:
果然是“自己”啊……一样小心眼的男人呢……
.
从邮轮上下来时,沢田纲吉抖了抖肩上的西装外套,莫名觉得海风吹着有点冷。
明明还没有变天。
他逐渐停下下船的脚步,回望了一眼。一身黑衣的港口黑手党首领也正在下属的陪同下走出来,两鬓末尾霜白的下属率先接触到了他的目光,灰黑的眼瞳陡然杀机密布。
沢田纲吉与那个下属对视不足一秒后就和港黑对上了视线,对方弯弯眼睛,殷红的眼眸奇异般显得格外慈祥。
“沢田先生是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吗?”
沢田纲吉不禁苦笑,他可不敢让森鸥外再“帮忙”了。刚才在邮轮上的会谈,他就让森鸥外“帮忙”把玛雷指环还回来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关键是玛雷指环都还没有到手呢,他和白兰不签字,玛雷指环恐怕还会滞留在横滨很久。
“感谢您的热心,不必了,只是突然想起来,有点好奇……”意大利黑手党教父暖橙色的眼眸移到了森鸥外身边的人身上,浑然不知自己笑起来温暖和善不输森鸥外,“这位是您的得力部下,芥川先生吗?”
“是哦,沢田先生也知道芥川君让我这个首领感到非常荣幸呢。”
“您太谦虚了。”
沢田纲吉好好打量了一会儿这个和白虎少女一起把白兰打到海里去的男人,资料上显示是二十岁,真人看上去也不像年龄作假,他和十八岁的中岛敦……沢田纲吉不禁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
“我只是觉得,芥川先生真的非常优秀。”
芥川龙之介对于对方首领真诚的赞叹并不领情,准确来说,在这方面除了太宰治的认可没有谁能让他产生类似高兴激动的正面情绪……好吧,中岛敦或许也可以。
“我对芥川先生的威名略有耳闻,如果有机会的话,或许可以和我的云守切磋一二,也有利于我们两边家族的友好交流。”
如果他的云守能放弃在自己家族找雾守“切磋”,转战其他家族的话,彭格列赤字情况会不会减轻一点呢……港黑看起来挺有钱的。沢田纲吉无不辛酸地想着。
森鸥外听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看向了自己的得力下属。
芥川龙之介把这完全当成了挑衅和宣战。
是自己把白兰杰索的指环取下来的,会被针对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在两位黑手党首领的注视下,港黑祸犬神情凛冽,声似寒冰:
“在下随时奉陪……沢田先生。”
姑且还知道加上敬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