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外界对天琴君新收的小徒弟猜测纷纷,悬霄宗内的弟子也对他充满了好奇。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这个被天琴君另眼相看的小徒弟、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温鹤玄,不过就是一个皮囊好看的……呃,废物点心。
资质平平无奇也就算了,授课从来不听,每日晨练迟到早退,别人练剑她摸鱼,别人看书她睡觉,入门这么多天些来,做的最积极的事情竟然是跟还未辟谷的外门弟子一起去食舍吃饭!真是绝了!
就这?就这?
每一个见过御羽心的人都不由得恼怒万分和疑惑不已,一边恼怒她当了天琴君的徒弟还不求上进,一点都不争气,有这么一个废物的徒弟完全是污了天琴君的名声;一边疑惑以天琴君眼高于顶的目光,怎么就能挑中这么个废物点心呢?
她可以,凭什么我不行?!
有这种想法的人越来越多,看御羽心不顺眼的人也越来越多,渐渐地,才入门没几天的御羽心就陷入了被抱团排挤的境地。
尽管本人完全没有察觉。
清晨,阳光熹微,尚未辟谷的外门弟子们三三两两地坐在食舍内,目光止不住地朝某个方向望去。
在一堆外门弟子中间,唯二的两个身穿深蓝色内门弟子服的少年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而且其中一人还是天琴君新收的小徒弟。
“唉,你别再吃了!”
黎斩不耐烦了,直接按下御羽心的筷子,粗声粗气道:“快点跟我去习剑坪晨练。”
“……晨练就晨练,”御羽心定定地看着碗里的水晶玲珑包,叹了口气,“总要吃了早饭再去吧。”
黎斩无语死了:“等你吃完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你都当了天琴君的徒弟了,怎么不知道争点气呢?入门这么久连辟谷都不会,你知道那些同门师兄弟都是怎么说你的吗?说得可难听了。”
“他们怎么说我不知道,”御羽心说,“但我知道我师父告诉我,一定要好好吃饭。”
黎斩:“…………”
黎斩翻了个白眼:“我才不信呢。”
这种话只有他娘才会对他说。
要是在修行的时候多吃了一口饭,舅舅可是会打人的。
通过了三道考核,黎斩最后还是被掌门离徽子收入门下。他是北境黎家的人,更是拂衣侯黎放的亲外甥,在抱团排挤御羽心的风气盛行下,只有他不管不顾,每天定时去找御羽心,督促她好好学习。
看见御羽心偷懒,他就会露出比看见自己亲儿子不好好学习更加痛心疾首的表情。
他万万不能接受天琴君的徒弟会是这么一个不求上进混吃等死的德行。
见御羽心眼巴巴地盯着碗里的水晶玲珑包,一副念念不忘的神色,黎斩又翻了个白眼。
他干脆一把夺过御羽心的筷子,又单手打包了她碗里的水晶玲珑包揣进兜里,态度强硬地捉住御羽心的手腕,拉着她就往习剑坪的方向走。
悬霄宗的地界甚广,从食舍到习剑坪也得御剑一段时间才能到,趁此机会,御羽心就把竹筒里盛着的豆浆吸溜吸溜地喝光了。
见黎斩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御羽心顿了一下,便好心地询问道:“你也要喝吗?”
黎斩:“……我才不要,你自己喝吧你。”
等到了习剑坪,同门早已开始晨练,练习基础剑诀。悬霄宗男弟子皆着深蓝色宗门制服,女弟子则是一袭浅蓝色衣衫,远远望去,深蓝浅蓝错落有致,仙风道骨,煞是好看。
带领弟子们晨练的正是宋策,他看见御羽心和黎斩混入队伍最末列,便温声调笑道:“温师弟今天来得早,是食舍的菜色不合温师弟的口味吗?”
闻言,正在认真练剑的弟子们忍不住笑了起来,人群中不乏传来“那个人就是天琴君的徒弟啊?不会吧?”之类的窃窃私语。
御羽心脾气好,倒不觉得有什么,反而黎斩先生气了,他冷冷地说:“管好你自己。”
宋策只是一笑,道:“既然来了,便开始今日的晨练吧。”
晨练到一半,御羽心就被师蓁蓁和另一个身着华服的陌生青年叫到一旁去了。
“天琴君的徒弟”这个身份给御羽心引来了无穷无尽的关注,就算她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会有无数双眼睛偷偷摸摸地打量她。
弟子们一边练习入门剑法,一边止不住好奇地往御羽心的方向看去。
这时,一个女弟子瞧见了陌生青年身上的家纹,“咦”了一声,出声道:“那不是蓬莱姜家的人吗?”
眼前的青年的确是蓬莱姜家的人。
而且还是少宗主崔衍特地派来的。
青年眉眼低垂,朝御羽心递过来一张鎏金长匣,柔顺地道:“恭贺温道友拜入天琴君门下,这是我家少主人特地嘱咐送到温道友手中的礼物,少主人说,希望你能用它来代替少主人,好好侍奉在天琴君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