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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一百一十五(2 / 2)


果然,林然忘了明秀,甚至与贤妃通信的荷包忘了。

她是不是将之前的事都忘了?

穆凉身处温室,犹觉遍体生寒,滚烫的茶杯也感觉不到烫,直到手心烫得通红了,才将杯子放下,漠然地同明秀道:“此事忘了,不然我会做对不起贤妃的事,外间有人在跟着你,你就莫要随意出绣坊。”

明秀颤颤地应了,穆凉失神地站起身,如木偶人一般走出绣坊,欲上马车的时候,想起一事,又让人去请来穆槐。

林然让人跟着明秀,穆槐是最好的人选。

她在马车里静静等着,一盏茶后,穆槐出现在车外,“郡主,您找属下?”

“嗯,家主让你跟着明秀?”马车里的声音略带清冷,与往日不同,穆槐听后,顿时不解,也没有隐瞒:“确有此事。”

“嗯,那你就继续跟着,莫说我在绣坊,可知?”穆凉的声音缓和下来。

穆槐不知她的意思,但郡主与家主感情亲厚,不会因为这等小事就离心,他没有多想,也顺口应承下来:“属下知晓。”

“劳烦穆师父了。”穆凉轻声道谢,吩咐车夫回府。

回府后,林然依旧不在书房,那个青色荷包孤零零地躺在案几上,她拿起翻了翻,荷包完好如初,明秀道内藏信,怕是没有说如何拆开,林然忘了,就不懂如何拆了。

她照旧将荷包放在原处,坐在榻旁,捏了捏眉心,脑海里甚是烦乱。

知晓林然的秘密后,她连怨怪的心都没有了,林然本就不是示弱的性子,尤其是自己身上的病,如何都不会连累旁人的。

选择去江南,难不成找到大夫了?

晚饭前,林然才回来,穆凉倚榻而小憩,她小心地走过去,挨着人坐下,见屋内并无婢女在,弯唇一笑。

难得有清净无人的时刻,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对穆凉的欣喜陡然涌上,她将脸贴得很近,近得可观阿凉眼下的乌青,屋里微亮的烛火投在阿凉更加温柔的容颜上,她歪头一笑,像稚子般无求,只想多看一眼。

她也觉得些许疲惫,轻轻地脱衣上榻,也不去拿穆凉身上的毯子,就这么静静地贴着,将脑袋搭在阿凉的肩上,只虚虚搭着,并没有完全压着,免得惊醒阿凉。

数日来的惶恐与不安,换来此时片刻的安宁,她睁眼看着阿凉颈间的肌肤,清晰地看到如白釉肌肤下的青筋跳动,那是生命的征兆。

她伸手摸着那些跳动的筋脉,奢侈地想着,她如果当初果断些、聪明些,就不会造成眼下进退两难的局面。

随着时间的流逝,眼中的光芒一明一灭,在无人说话的屋里,终归于死灰般的沉寂。

穆凉微微动了动胳膊,感知到肩上的重力,猜测人已睡着了,便小心地睁开眼,果见到林然闭目抿唇。乖巧安静,与从前无异。

她心中疼得一揪,方才林然推门时,她就醒了,只周身疲倦,怠于动弹,哪知她的偷懒换来林然片刻的欢欣。

纵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林然的忐忑与小心,想抱抱她、又怕吵醒她。

穆凉微微叹气,她的林然何时这么隐忍了。

她微微坐直身子,将身上的毯子分给林然一半,而后手自她腰间穿过,紧紧揽着她。

灯火微微,暖意融融,她抵着林然的额头,摸摸她的耳垂,声音带上几分娇柔:“小乖,你醒醒。”

林然方睡,半醒半睡间被人唤醒,脑子混沌,她欲睁开眼,却感受到了一股炙热的气息。猛地睁开眼,就瞧见阿凉的容色。

她高兴一笑:“阿凉,我困了。”

“吃过晚饭再睡。”穆凉整理她的衣袍,手上下盘桓一阵后,还是落在她小巧的耳朵上,指尖一阵抚摸,林然微微吃痛,“阿凉,疼的。”

“我没有揪它,只摸摸,你怎地就疼了,挨了那么多打,怎地没听你喊疼。”穆凉逗她一笑,本想离开,又见她呆愣之色,旋即又亲了亲她的紧抿的唇角,“你不乖。”

林然没答,垂下眸子,显得心虚,穆凉眸色沉了沉,还是弯唇一笑,复又亲了亲她的眉眼:“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林然由着她去亲,穆凉的亲吻就像飞燕略过春水,沾唇就没了。她本心思很正,可到底血气方刚,被穆凉这般撩拨,心口涌起一团热火。

她难受,偏偏穆凉不知,反一再去亲吻,最后唇角落在她滚烫的耳垂上。

耳垂上的温度比起舌尖还要烫上几分,穆凉蓦地停了下来,在她耳畔呵气如兰:“小师父。”

林然一震,伸手就想摸摸自己的耳垂,总觉得它在‘受难’,被阿凉‘折磨’。

她想摸一摸,穆凉不让,按住她的手,“你不乖。”

就这三字,让理屈的林然不敢再起反抗的心,她确实不乖,也无颜去抵抗,只怯怯地僵住不住,任由穆凉‘欺负’她。

穆凉好似存心不饶过她的小耳朵,舔舐、摩挲,轻咬,搅弄一池春水,林然心生怯意,尤其是心口处的欲.火,在蹭蹭地烧了起来。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她觉得自己快被烧了起来,实在难受得紧。

她感受着耳畔的‘火源’,咬牙忍了须臾,可阿凉迟迟没有起身的想法,她忍不住了,“阿凉、我难受了。”

林然声音怯怯又夹杂着几分软糯,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穆凉淡笑,微直起身子,替她整理好衣襟,道:“那便用晚饭。”

云里雾里的人睁大了眼睛,就这么结束了?

穆凉施施然起身,吩咐婢女摆晚膳,林然委屈得想哭,又不敢明言,抿着嘴巴,跟着穆凉后面下榻起身。

林然眼睛湿漉漉的,带着委屈,婢女一眼瞧过,猜测郡主说了她,也不敢多言,伺候两人用饭。

晚间,寒风瑟瑟,黑夜无星,冬日里的天气阴得多,明日多半也不见太阳。

林然早早地上榻,有些赌气,背对着穆凉。

穆凉也不去搭理她,在外间躺下。

一夜无话,林然辗转难眠,脑海里涌起过往的事,杂乱无章,就像走马灯一般,虚影重重。

至天亮时,她才迷糊入睡,身旁想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看见阿凉起身,她嘀咕几句,裹着被子陷入梦中。

穆凉耳畔响起呓语,回身去看,那人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她莞尔一笑,笑意浅浅浮于面上,瞬息间又散去。

本该离去,她又停顿下来,俯身坐在榻沿,轻轻抚摸林然耳后的碎发,她珍惜现在的时光,珍惜每一刻。更应该说,她珍惜林然记得她的每一刻。

她不知会从何日起,林然就会忘了她,像忘了明秀那样,呆呆地看着她,出口问她:“你是谁?”

这三字太残忍、太痛苦。

昨夜无星,今晨无光,显得屋内光线昏暗,穆凉起身,在妆台前静坐,也没有梳妆,任由青丝散下,长发顺滑如锦缎。

婢女轻步入内,知家主未醒,小声禀道:“夫人,明日长乐公主离开洛阳,您与家主可要相送?”

穆凉转身,眸色不明,望着她:“我去送就可,此事就不要同家主说了。”

“是。”婢女轻声应下,照旧轻步退出去。

榻上的人始终没有醒,在睡梦中蹙起双眉,不知是否又陷入梦魇中。

****

正月里的天,比起去岁还要冷上三分,城外萧瑟的风刮进衣间,冻得肌肤顿生颤栗。

穆凉坐于车内,捧着手炉,阖眸而思,半个时辰后,长乐公主府的马车自辞而过。

她掀开车帘,望着百余人的队伍,抬脚走到马车前,婢女扶着她上车,长乐在车里假寐,闻声睁开眼睛,瞧见她一人后,不免弯唇讽刺:“郡主一人过来,让本宫诧异。”

语气疏离,话意讽刺,穆凉也浑然不在意,在一旁坐下,“林然来与不来,都不重要,横竖过些时日,她也记不住你了。”

“也是,她是储君,如何会记得我这个落魄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存稿存到江南了……

然后感觉成了地主家的傻闺女,不断有人撩她,然后她又记不得人,于是乎,她成了人人口中的渣女。

穆凉就会感叹,记性不好也很不错。

剧透的我去睡觉了,白天新阳没人喊我起床了,导致我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然后我起来翻评论,竟然没有错字提醒,我是这么完美的吗?

最后说一句,红包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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