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到底得了陛下什么密旨,让人打成这样了,与昭狱无异。”长乐没好气,走近秦宛,直接将她贴身的内衣脱了,道道鞭痕错综密集,布在雪白的肌肤上,看着十分疼。
秦宛将自己衣服又穿好,“青天白日,你怎地又脱我衣裳,这里人多眼杂,你赶紧走,晚上再来。”
“走甚,我都这身打扮了,谁会在意,我给你上药,你这是得了什么好差事?”长乐厚着脸皮不走,端起调制好的伤药,轻轻抹在秦宛纤细的玉颈上。
她不走,秦宛就随着她去了,俯身趴在榻上,抱着枕头,疼得微微阖眸:“城楼刺杀一案指向苏氏一党,陛下让我去查清楚,不想今日竟遇这等事,也是我疏忽了。”
“是不是苏氏做的?”长乐好奇,轻轻掀开她的衣摆,一道鞭痕从肩部纵横而下,十分狰狞,她气道:“只有无法无天的苏氏才敢做得出来。”
“我也不知,今日恰好你去的快,不然我只怕命都不保了。”秦宛疼得眼睫轻颤,多年不曾受过这样的鞭子,养尊处优久了再次体会这些,让她险些撑不下来。
长乐轻轻吹了吹伤口上的药,这样的伤比起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恨声道:“是林然碰巧看到了,讹了我五万两银子,她也不安好心。”
“讹你银子?多半与她没有什么关系了,不过你讹她那么多银子,这次就当还她了。”秦宛扭头去看长乐,见她毫不心疼银子,就释怀一笑:“看来在你心里,我比你的银子重要多了。”
“你与银子一比,你就不值钱了。不若你给我五万两银子吧,就当救你的报酬如何?”长乐心疼道,俯身闻了闻她肩处的一道伤痕,秦宛颤了颤,没有回答。
长乐心疼又不敢多待,上过药后就小心离开,换回自己宫装,前往紫宸殿去探听此事。
殿外站了很多朝臣,交头接耳,聚在一起交谈。信阳从殿里走出来,见到她后,朝臣都各自行礼,长乐过去将她拉到暗处。
“城楼刺杀与苏家有关?”
“我怎地知晓,秦宛告诉你的?”信阳故作不解,毕竟陛下将此事瞒得严实,除去秦宛后,没有其他心腹知晓。
她素来正直,长乐也不怀疑,猜测道:“我觉得是苏家捉了秦宛,意在知晓她查的案子进展,你瞧着苏长澜无法无天的样子,除了她没人能干得出来。”
信阳不清楚这件事,顺着她的思路去猜测下去:“你觉得是就去查,我要去北衙军看看,你自己去查。”
“你怎地就不管我了,你女儿刚讹了我五万两银子,你就不管了?”长乐又气又恨,当即又把她拉回来,非要理论清楚,“你可知晓,我若不给,她就去京兆衙门去告我,若不是你女儿,我就让她也挨顿鞭子。”
她扯乱了信阳的官袍,信阳拂开她的手,不耐道:“你又不是没讹过她,就算扯平了。自己去查清秦宛的事,我没时间陪你玩,前齐步步逼近,兵部都乱了。”
“你伤好了没,就这么奔波,当心你自己吃不消。”长乐对着她的身影不放心地喊了一句,靠着墙壁想了须臾,既然此事与苏家有关,不如去探些虚实。
信阳不在意秦宛之事,前齐的打法猛而快,再这么拖延下去,战线就会拖得愈发长了,到时吃亏的就是她们。
她匆忙去北衙军,在衙门处遇到苏长澜,门口的人都匆匆避开,苏长澜先开口:“去里面说。”
“随你。”信阳赶不走她,径直大步往衙内走去,遇到的同僚下属纷纷避让。
入屋里后,苏长澜将门关上,信阳反是不悦:“青天白日,关门做什么,还嫌你我之间的名声不好听?”
“你还要名声?故意以城楼之事陷害我,如今和我谈名声,陈知意我只当你是正直之辈,不想你如今也学会官场上的阴谋算计了。”苏长澜一声冷哼,照旧将屋门关了上去。
信阳端坐案后,无意与她争长短,翻开军报,“此事是秦宛在查,与我无关,你将人绑了又打伤,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长澜一顿,咬牙道:“秦宛之事与我无关。”
信阳淡淡道:“城门刺杀之事与我无关。”
“休要将你自己摘干净……”苏长澜恼恨地上前,隔着办事的案牍将信阳整个人提了起来,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信阳脸色发红,挥手将她推开,“苏长澜,你自己做的事与我何干,再者城楼之事是你苏家起的祸根,死伤那么多兵士与朝臣,就像当年你与太子筹谋陷害洛公,你觉得我会信你?”
“洛家之事是陛下授意,我不过是替她行事,今日一事与我苏家无关。”苏长澜毫不示弱,对于当年三万洛家兵惨死也是无愧疚之心,掀起了信阳的恨意。
“今日之事是你咎由自取,我这里不是仁慈堂,诉苦去陛下面前,自己将自己摘干净,出去。”
“陈知意,你别以为你自己做的事情我不知,林然是洛卿的女儿,当年穆能领兵之前,就潜去王府,将那个孽种带了出来,转交给林放。什么荒唐的婚事,都是你们自导自演出来的。”苏长澜狗急跳墙,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
信阳平静下来,冷冷发笑:“你觉得你现在的话,陛下会信?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穆凉会嫁给自己的侄女吗?别忘了,她二人成亲多日了。”
“那不过是你的障眼法罢了,陈知意你不仁,不义之事也别怪我了。”
“随你。”信眼懒得理会,直接请人出去,苏长澜大话说得也是不少,当年的事是洛卿谋划,陛下惦记的是洛家的银子,至于那个孩子有穆能护着,苏长澜想动手早就行事,何必等到今日。
苏长澜怒气冲冲地离开,走到半路上发觉不对,信阳太过冷静,且城楼之上的兵力都是陛下的部署,信阳渗透不进去的。
她勒住缰绳,思考了会,不管如何,这次谋局不解,苏家就是灭门之祸。
试问,哪个帝王能够忍受朝臣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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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里的清晨多了霜雾,一推开门就会发现草地上薄薄的霜,草木渐渐枯黄,偶尔几片叶子在空中转了转,又落下来。
林然从外间回来,穆凉还未醒,她轻手轻脚入内,榻上的人微微睁眼,瞧着做贼一样的林然后,翻身合上眼睛。
昨夜这只猫未曾回来,也不知去了何处,她等到半夜也不见人回来,多半没有做好事。
屋内门窗都是关的,有些闷热,被子只盖到肩际,露出雪白的肌肤,林然光明正大地瞧了会儿,道:“你被子掉了。”
穆凉未曾搭理,她将被子往下拉了拉,再次提醒:“你被子掉了。”
“你从哪里回来的?”穆凉摸索一阵,身子疲惫,将被子盖过肩,须臾后,又被林然悄悄扯了下来。
林然靠近她,目光自她耳畔看到锁骨处,如白雪细腻,她以手去摸了摸,认真道:“去看了阿舅,说了会儿话,你要起吗?”
“昨日长乐命人将银子送来了,你去看看,莫要扰我。”穆凉声音慵懒,带着清晰可见的沙哑。林然反抵着她的肩膀,“我们一起去,你起榻,好不好。”
穆凉没有应答,睁开眼睛看着她,“你拉着我做什么,待会用过早饭我回王府,今日王妃设了菊花宴,你就莫要去了。”
“菊花宴,你把嫁妆还她了?”林然好奇,王妃哪里来的银子,阿爹俸禄就只够府里开支,前些时日同八王去酒肆饮酒,都没带银子,还是她去结账的。
穆凉醒了三分,望着近在眼前的人,微微一笑:“我并未还她。”
“那她哪里来的银子,你不好奇?”林然惯来警惕,她对王府的支出极为了解,阿爹又不是善持家的人,银子有多少花多少,平日里交际还花不少。
本该是认真的事来,偏偏林然蹭着穆凉,气氛多了些暧昧。
穆凉本将自己藏在被下,林然以手一点一点扯下被子,春.色撩人,她忽而就不去想那些琐事,王妃有没有银子与她并无干系的。
穆凉本被她的话带进阴沟了,回过神来时,林然已躺了上来,她不免皱眉:“昨夜你去哪里了?”
“昨夜……”林然翻身伏在她的身上,以手在她肩际画着圈圈,“昨夜留在公主府了,本当回来的,奈何苏长澜来找信阳殿下,就耽搁下来了。”
穆凉怕痒,拍开她的手:“我要回王府,你先起来。”
林然不肯:“不能一生气就回娘家的。”
“没有生气。”穆凉推了推她,在她背后拍了拍,呼吸微滞。
“那就不回娘家,我带你去庄子里玩,约上长乐与信阳殿下,还有谢行,总比那什么菊花宴有趣多了。”林然双手攀着她的肩,撒娇玩赖,就是不肯起来。
“不去,王妃会不高兴的,改日约她们去玩。”
“那去王府还早,我们再睡会。”林然素来自觉,伸手就将漏了一道缝隙的锦帐拉好,将被子盖过自己身上,与穆凉肌肤相贴。
穆凉不想顺着她:“你这般会耽误时辰的。”
她只着一身寝衣,肌肤半露,不需林然动手,衣裳就自己开了。林然哪里会放过她,嘀咕一句:“我、我会轻些的,待会陪你回王府。”
穆凉一恼:“你不许去。”
林然顺着她:“不去就不去,听阿凉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乖:你被子掉了。
穆凉不动。
小乖:真的掉了。
穆凉:狼来了的故事,我知道得比你早。
小乖一拽:真的掉了。
今天又是阿江没有修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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