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笈绷不住笑了。
李菲菲变得聪明了。大概是这两年横冲直撞让她情商见长。这一番话比张肃行说的更动情,更让人心疼。
听听,好好的孩子是受了多大委屈?
就这样她还记着张肃行当年的爱护,不再追究。多识大体,多善良,多温柔的一个孩子!
一群看客方才叹完了张肃行不容易,这会儿又心疼起了李菲菲。
徐云笈听着周围的人风向陡转,压低声音跟沈燮吐槽:
“这群人有主见没有?”
“都是过来看戏的。就像你这学生说的,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他们也就是听个热闹。”沈燮也低声回答。
那堆血缘上的祖孙飙完了戏,就轮到张华德和张晨然道歉。
这两个显然不像是张肃行那么有城府,脸上的不甘、不愿甚至恨意十分明显,依次硬邦邦地说了“对不起”。
那咬牙切齿的劲儿,不像是道歉,倒像是要咬死谁。
李菲菲就叹气:
“二位这道歉叫人瘆得慌。”
“你见好就收吧。”张华德一脸怨毒地看着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逼急了张家……”
“张先生是威胁我吗?”
李菲菲丝毫不惧,笑盈盈地看他,
“我又不是没被张家逼迫过。”
“好,你很好。——咱们日后等着看。”张华德咬牙切齿地点头,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鞠了个躬,“对不起!”
张晨然老大不情愿,可是爷爷和父亲都认了,他只能跟着也鞠躬道歉,只是表情狠辣,盯着李菲菲的眼睛精光连闪,可见没琢磨什么好事。
道歉仪式之后,就该是张晨然和李菲菲的比斗。
张肃行宣布完,徐云笈这会儿站起来:
“比试的规矩,事先说清楚。在不害命的情况下各展其能。这个所谓的不害命就是不对对方造成致命伤,脖子,脑袋,心脏,不得碰,我分别为你们两个准备护具——当然,菲菲是我学生,张晨然如果不信任我的准备,可以自己用其他的。另外台上布下阵法,如果检测到任何一人只剩下一口气,会直接将他/她传送出来,进行治疗。”
徐云笈这番话是盯着张晨然说的,果然说完就见他面色一变,很是气恼的模样。
果然,这小子是打着借机直接杀死李菲菲的主意的。估计他还以为,说什么不杀人,可是“不小心”伤势过重之后死了也只是意外。
但徐云笈自然不会由着他们钻空子。
他信任自己的学生,可也得承认李菲菲和张晨然隔着两个小阶段,有一定的危险。
他总得把准备做足了。
“但因为比试是看两人自己的水平,符箓、丹药、灵器之类的外物需要限制,使用的自有攻击能力的物品如符箓不得超过二阶,也就是和你们本身同阶。刀剑棍戟之类的法器不得超五阶灵器。”徐云笈转向张肃行,“这个规矩很公平吧?”
张肃行点了点头。
“既然没有意见,那就开始吧。”
裁判请了明真门的一位长老来,和张家和徐云笈都没什么交情,不偏不倚。
张晨然和李菲菲从专门划出来、布了阵的台子两端分别上台,各自施礼——这点是保留了修真界从古到今的传统。但两个人的礼仪都敷衍了事,看表情,一个狰狞狠辣,一个冰冷执拗,都是奔着下狠手去的。
明真门那长老抬手布了个防护法术,避免两人比试伤及周遭宾客,就喊道:
“开始!”
立刻,两个人就双双动了起来。
张晨然开场就一扬手,一柄锋锐的袖中剑便嗖地一下直冲李菲菲小腹而去!
显然是因为咽喉、头部和心脏前面都有防护,不然他肯定奔着致命处去。
与此同时,趁着那袖中剑放出,张晨然左手以极快的速度连连结印,口中喃喃,显然是在准备某个阵仗不小的法术。
看来是准备速战速决了。
刚巧,李菲菲也有同样的心思。
她境界低于张晨然,好在身处同阶,没有等级压制,但最大的劣势就在于灵力储备。她若是不早点拿下对方,拖到后来就会暴露自己的短板。
女生面对凛凛而来的一线寒光,分毫不让,手掌挥出一道挟着灼热之气的掌风卷向那柄袖剑,而另一掌吐露出冰寒微芒,幽蓝色涌向并起的双指,在空中一划便勾勒出一条水龙,昂首便是无声的大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