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父子被拘留调查了,而徐云笈本来想直接走的,但是被于祥英语气委婉又有些啰嗦地好好说道了一番,大概意思就是不要做独行侠,不要单干、下次一定不要这么冲动了云云。
徐云笈表情诚恳、不时点头,但并没有怎么往心里去。
他想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下次了。
毕竟针对他的被他直接反杀,送入大牢还身负诅咒,先不说要在局子里蹲几年,就说那个诅咒,即使已经处理过,不至于致死,但如果没有更多圣水的话,他们的灵力会一点点被吞噬干净。
对于心高气傲的修者——特别是言家这种大势力的核心精英,失去灵力大概生不如死吧。
这一手玩完,以后还有人敢惹他吗?
徐云笈自认为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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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秦彤安悄悄透露给徐云笈,超管司的调查进展还比较顺利。毕竟言家主要负责公司经营、产业扩张和对外合作的就是言成道父子。言巡章心理防线被突破之后,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直接就认罪了,然后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一样倒出了不少以前做过的违法违规的事情。
“……判罚不是我们行动处的事儿,但我查了《华国超自然事件与特殊事务刑法大全》,他们这个情况,最大的罪名是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还有什么‘非法持有、私藏危险负面超自然能量物品罪’,再加上以前林林总总的罪名,估计一下大概要判个120年。而且拔除萝卜带出泥,言家其他人说不得也要进去好几个。”
徐云笈想了下那父子俩的等级,寿命也就是个200岁,这俩人一个三十多,一个小六十,再在监狱里呆个120年……
他满意地笑了笑,又问:“他们身上的诅咒呢?”
“没清理干净,现在在打申请想要从西方买圣水。然而先不说圣水的稀有程度有钱也未必买得到,就说他俩的积蓄,得先没收非法所得,剩下的才是他们的。左右他们应该用过一些圣水抑制诅咒蔓延,又死不了,这个申请估计挺难落实的。”
言家作为一股势力,也算是彻底完蛋了。
徐云笈知道了大概的结果,也就把言家抛诸脑后了,毕竟案件流程还是要走一段时间,审理过程也比较久。
倒是培训班里,言筱墨找他期期艾艾地问,说自己有一些近亲远亲的,也是言家人,但是从来都不是言家核心成员,也不知道家族做过的事情,现在树倒猢狲散,他们也没了着落,想问问能不能来给徐云笈的“术元丹”公司工作。
毕竟现在最主要的生产丹药的就是徐云笈这边了。
徐云笈委婉地回绝了:“抱歉,不是我对他们有意见,也不是不想用他们,只是筱墨你跟我学了这么久,也该知道我的修炼体系非常不同,炼丹技术也是全新的。他们愿意来,我却也没法用他们啊。”
想了想他又建议:
“他们就算不是言家核心人物,也学了一手炼丹技术吧?不如自己单独搞一个公司?跟超管局报备一下。”
言筱墨都惊了,瞪着圆圆的眼睛看他:“老师,您……建议他们开炼丹公司?这不是跟您抢市场吗?”
徐云笈但笑不语。
他可不是短视的人。一家独大的话,虽然短时间能够占领整个市场,但长期来看必然会遭人恨的。
超管司作为官方为什么愿意跟他合作搞“术元丹”公司?还不是因为忌惮丹药被言家卡脖子?
哪怕徐云笈现在表现得诚恳,卖丹药都是低价,而且不闹幺蛾子,他也不能保证和超管司一直合作愉快。
尤其是现在修真界习惯的还是高价丹药,突然得到他炼的低价丹药就很惊喜感动。可是长此以往就当成理所当然了,但凡价格有个波动或者其他什么,只怕徐云笈还有落埋怨。
徐云笈很自信自己的炼丹稳定性和效率是最好的,既然如此何不如索性鼓励其他人跟自己竞争?
客户货比三家之后,自然知道谁才是最好的。
言家现在搞事的核心成员都去唱铁窗泪了,剩下的不说清清白白,至少没有大毛病,而且经此一遭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跋扈垄断了。徐云笈乐得做个好人。反正早晚要有竞争对手嘛,如今没了势力依靠的言家边缘人物当然是最好的对手。
他甚至主动跟言筱墨说:“如果他们建厂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我能帮着协调的尽可能帮。”
小姑娘被感动得眼泪汪汪的,止不住地道谢:
“老师您太好了!他们有人还说言家出事是您为了私怨扳倒的……我跟他们怎么说他们都不信。您果然是个好人!明明董事长他们用诅咒害您,您还愿意扶言家一把……”
徐云笈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有点汗颜。
他真没那么伟大,其实只是为了自己长远考虑……
但莫名其妙好像在这个世界总被当成什么天大的好人。之前超管司也是这么觉得的,当然经过这次言家的事情大概印象会有些变化吧。但就因为培训班和平价丹药,总是给他套一些奇奇怪怪的美化光环。
当然徐云笈也很高兴就是了。
如果不是他在超管司那边的美好形象,这次闯到言家动手的事情怎么也不会这么轻飘飘过去,哪怕他是被迫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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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家作为修真界最强大的五大家族、八大势力之一,堪称一夕之间轰然垮塌,这震动了整个修真界。
对言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众说纷纭,但几个大势力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知悉内情后对于不久前还不当回事的、荒唐的要搞什么“培训班”的青年都郑重起来。
这个年轻人自己实力强无所谓,可怕的是,实力强、胆子大、关键是情商和处事能力还不掉链子。
言家父子虽然胆大妄为,而且大概是垄断惯了自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但毕竟言家确实势大人脉广。他们做过的脏事不止一桩,而徐云笈偏偏能把这父子两个送进去,进而通过他们挖出其他人,让言家这个庞然大物最终崩塌。
这一手,让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然而警惕归警惕,言家前车之鉴在那儿,在和这年轻人没有你死我活的冲突之前,谁也不会蠢到再得罪他。
培训班再上课的时候,徐云笈就察觉到学生们不少都用一种自以为隐蔽的兴奋视线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