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些他回复了对方的疑问,然后说抱歉本期招满了,可以等下次机会。
徐云笈对着手机一直回复,时间都给忘了,直到手机上显示有电话打进来。
“应龙大佬”四个字在屏幕上显现,青年立刻拍了一把脑袋,十分懊恼:光顾着招生的事儿了,忘记跟大佬联系了。
这几天他天天跟大佬出去转悠的,看了皇家园林,还去了历史博物馆。今天的日程本来是御剑到别的城市转一转的,结果昨天秦彤安打电话说了开班的事情,他就把这件事情忘得死死的了。
徐云笈惴惴不安地接通了电话,那头沈燮的声音果不其然有点危险:“这都要中午了。人修。”
……糟了,都叫他“人修”了。
这是生气了啊。
徐云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沈前辈……对不住,我刚从忙着准备开培训班的事情,忘记时间了。”
“培训班?什么东西?”
“就是——”徐云笈张口刚要答,忽然觉出不对:那问他的声音是两道,一道是从左耳边手机里传出来,一道是从右边传过来的。
他一抬头,就看见自己房间门口倚着个高大的身影,双手抱臂,表情有些不善。
“沈前辈。”徐云笈哭笑不得放下手机,“您也不说一声就突然出现——如果不是修·真界的人,真的会被吓死的。这是灵异事件了。”
“啰嗦。”沈燮走进来,直接在床角坐下。
徐云笈还住的是超管司的招待所,丁点大一间,只有一把椅子,他也只能坐在床角了。
这两天徐云笈还没腾出空来去看看房子。不过秦彤安说她有相熟的中介,可以帮他挑好。
徐云笈这才想起来自己的C市租着的房子没住半个月就闲在那儿了,当时没想过这么快就离开,租期定了三个月,抽空得回去退一下。
看沈燮过来了,徐云笈也不再想着培训班的事情,合上写写画画的笔记本,对应龙大佬笑:“那咱们现在出发?您想去哪儿转转?我御剑术还可以,但是跟您真身的速度肯定没法比。”
“不用了。我想看看现在这片地界,还等你?”
大佬不屑地哼了一声。
“已经转过了。整个华国都看了一遍。”
徐云笈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问他:“转过了?您怎么转的?真身?没让普通人看见吧?在天上有没有遇到过飞机?就是咱们之前电视上看过的那种白白的大大的前面有两个平平地大翅膀后头有一对平的一个垂直的小翅膀——”
“闭嘴!”沈燮忍耐地闭了闭眼,额角绽出一根青筋,“那是机翼和水平尾翼、垂直尾翼。”
徐云笈闭嘴闭得太快,打了个嗝。
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呃,我这不是,怕大佬你没仔细看电视吗……”徐云笈小声嘟囔了一句。
应龙大佬用一种看傻帽的眼神看他:“你一个修者,对于上古神兽的精神力水平有点数没有?”
他就是干着别的把电视当个背景音也照样全都记下来。
……还真没有。
徐云笈心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活的上古神兽啊。
但他明智地没把这话说出来,转移了话题:“……您看完了整个华国,接下来想做点什么?”
“你刚才说你忙什么培训班——这是什么?”
徐云笈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位大佬不会要掺一脚吧?
他努力告诉自己应龙大佬眼里,他们这群法力低微的人修不过是渣渣,最多是大小不一的渣渣,没有本质区别。对方应该不会对自己这点小打小闹的事情有兴趣。
大佬问了,他也就只能回答。
徐云笈挑拣着把自己这个培训班的模式和打算说了一下,又稍微介绍了一下修·真界的现状,最后表示可能从这周末开始,他就要忙活培训班的事情了,恐怕没时间陪着大佬游山玩水……啊不,巡视世界。
结果沈燮难得挺耐心地听完他说这些,点了点头:“有点意思。”
……有?点?意?思?
不是,这是真的对他这小摊子感兴趣了?
徐云笈一个激灵:“我这就是随便鼓捣着玩一玩。一方面给自己积攒一些物质基础另一方面传道受业解惑也是功德无量嘛。当然我折腾的这点东西肯定是不入您的法眼的。”
男人扬起眉毛:“感觉,你很不想让我接触你这个培训班?”
对面的青年眨眨眼,露出非常无害的笑容:“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您水平太高,我这点小打小闹的教学放在您跟前,未免贻笑大方。”
“我不介意。”
沈燮道。
徐云笈嘴角抽了抽:“您‘不介意’的意思是……?”
对方一脸“这都不理解?”的表情,轻描淡写:
“我也去听听你的课。”
徐云笈一阵目眩:
“这就不必了吧?十个我加起来也没有您厉害,您去听我的课——?”
“超管司让你带我熟悉现代社会,你要去讲课,我不去听能干吗?”
应龙大佬的语气太过自然,徐云笈一时竟不知道说啥。
该说我从不知道我竟然这么重要吗?您都能自己把整个华国逛一圈了,还需要我陪着吗……
然而大佬下了决定,似乎是没有反驳的余地,他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办呢?
.
接下来两天,徐云笈和超管司一直在对接开培训班的各种事宜。
不知道是不是对于修·真界对这件事的态度感到不好意思,超管司一直特别周到地帮忙,徐云笈搞不清楚的手续都是他们非常耐心地指导。
培训班的名字也定了,简单粗暴:术元培训班。
徐云笈在术元大陆就是想留校当老师的,这会儿整理讲义也算是驾轻就熟。他为了考教师资格证做过很多次模拟授课,以前也想过第一次讲课会是什么情况,但从来没想到居然是在另一片大陆。
想想还有些奇妙。
离第一次试听课还有两天,徐云笈接到了孙家少爷孙泽思的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徐云笈还愣了一下——这段时间实在是忙,也没顾上回访一下,看看孙家现在怎么样了。
他接了电话,那边立刻就传来孙泽思殷勤地声音:
“徐大师!没打扰您吧?”
“没有,怎么了?”
“嗐,这不是之前我爸答应您要捐建十所小学嘛,嘴角公司的人找了十个贫困县,已经和地方政·府接洽好了,正在考虑小学选址和设计。我跟我爸想着这事也是因为您才发起的,您要不要给参谋参谋?”
捐建小学是好事,不管孙有为父子俩是不是出于真心,至少真的做了。
这个徐云笈不想推辞,他准备帮着看看选址风水,在布置上做点小阵法,有助于学校里学生提高注意力。
不过这段时间可能确实是没空。
“选址和布局什么时候要敲定?我想看看风水。但是这段时间忙着开培训班,可能时间比较紧张。”
“哦哦,没事没事,根据您的时间安排来……呃,您说您忙着做什么?”
孙泽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徐云笈说了什么,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开培训班?
大师不是得道高人吗?这副业都搞到教育行业去了?
结果电话那头的徐大师淡定地重复道:“忙着准备培训班开班。”
“那个,您是办中小学培训还是成人自考、考研培训、英语辅导啊?”孙泽思在短暂的恍惚、迷茫、怀疑人生之后,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和大佬拉近距离的好机会,“我有个做这方面的哥们,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给您介绍一下……”
“那恐怕用不着。”徐大师平静地回答,“我这是培训怎么修仙的。”
“哦,是培训怎么……等等,大师您说啥——?”
徐云笈皱眉把手机从耳朵边上挪开。
对面传来的尖叫活像是猴子被踩了尾巴,充满了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的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