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媛看着他，没说话。
程山被她看得有点心里发毛，在红灯的丁字路口停下，然后搓了搓自己的脸，“怎么这么看着我？”
林喜媛：“憨憨。”
程山：“……”
林喜媛努力消化着最近埋头苦学的英语：“Whocare？”
程山：“！！！”
“不用停在门口，就在植物园前面那条街就行了，时间还早，我自己能走过去。”林喜媛在车里发了个哈欠，这秋日午后的太阳，竟然晒得她有点昏昏欲睡。
程山捕捉到她这动作，嗤笑：“昨晚你不是睡得很早吗？现在又困？我怀疑你是……”
猪这个字还没说出来，林喜媛已经转过头，不想看他，就用后脑勺对着他，然后迷迷糊糊传出来的话瞬间让程山沉默——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卸了妆就像个鬼？眼袋都掉到了嘴巴上？美容觉对于你这种不存在美容的人来说应该不值一提？都不知道你那脸上擦了多少遮瑕多少粉底！”
被这话呛住的程山在瞬间就噤了声，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后，那声音，简直能把车顶给掀翻了！
“林喜媛！你这是看不起谁呢！侮辱谁啊！我素，素颜也……”
“也能打吗？”林喜媛转过来，冲着他翻了个白眼，“你一个男人，那么关注你脸是怎么回事啊？唧唧歪歪的，行了，别说话了，我要睡了，你安静会儿啊！”
还有半截话梗在嗓子眼里却愣是发不出来了的程山：“……！！！”
啊啊啊啊啊！疯狂生气！
还是气得都不能反驳，不然他就真变成了林喜媛口中的……“叽叽歪歪”！
而这时候，再一次将后脑勺拿来对着程山的林喜媛，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林喜媛是真有些睡意，在另一头程山陷入了天人交战的短暂沉默时间，她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仲秋时节，行驶的大路两边是金黄的落叶绿道，满满的懒懒的阳光将每一片黄灿灿的秋叶铺满光亮，像是在挽留夏意，又像是在欣喜呢喃秋的到来。
那些日光，也透过了窗，将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林喜媛晒得周身暖融融。
程山在纠结了好半天后，终于决定继续跟林喜媛聊天，“你最近在学校……”他刚开口偏头，就看见身畔的女孩子已经睡着了。
林喜媛虽然有一米六八的不算矮小的个子，但骨架却很小，现如今靠在位置上浅寐，缩着肩头，从程山这个角度看过去，实在是太小小的一只了。
吸引程山的是那半张并不想对着他的侧脸，奶白色的皮肤，被车外的阳光照射进来似有浅浅的绒毛在泛着温柔和的光，没有一点瑕疵。林喜媛没有撒谎，就算是素颜不化妆，她皮肤也很好。又白又细，没有青春期女生留下来的痘印和疤痕，充足的睡眠让她保持着没有黑眼圈的多数人都达不到的状态。
程山没了声音，等到身后的车冲着他像是有点不耐烦地按响了喇叭，他这才将自己的目光从身畔的人脸上收回来。
到植物园的时候，程山将车停在一旁。他看了看时间，没有立即将林喜媛摇醒。
等到差不多还有十分钟左右是林喜媛她们班上集合的时间，他这才伸手推了推林喜媛的肩头。
“喂，到了啊！”
林喜媛被这吊儿郎当的声音叫醒，从睡梦中醒来的那片刻还有点迷茫，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刚坐起来，就感觉到有一只手放在她的脖子和肩头处。
“程山！”林喜媛猛然清醒，眼睛一挑，警告开口。
不过很快她就没再说话了。
放在自己后颈处的那只大手，力道刚好，揉捏地恰到好处，让她都有点忍不住想要哼哼出声。
程山看着她都快要眯着眼睛享受，嗤笑一声，然后松开，甩了甩自己的手腕，“还不下车？你要迟到了。”
林喜媛回过头来，盯着程山看了好一会儿，拉开车门下车，站在门口，那模样看起来有几分居高临下，用下颔对着车里的人，“手艺不错啊！”
说完后，林喜媛转身大步就朝着植物园走去了。
程山还坐在车里，他的拇指像是有点无意识地摸索着自己的下巴，想对刚才林喜媛的话嗤鼻，可抬手那瞬间，他闻到了手指尖上传来的不属于他自己身上的味道。
有几分馨香，是属于少女身上的味道，还有点甜。
半晌后，车里传开了一阵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