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霜看了看棠珞,月霜也看了看她。
两人对视片刻,闭口不言。
“你们看到了什么?”
两人将目光齐齐的转向不远处角落里。
棠珞拿眼睛看过去,一顶红绸小轿子停着,轿子里的人不可见,但一直白玉翠的腕子伸了出来,轿子边上站着一个还未卸妆的伶人,浓妆艳抹,油彩脂粉遮蔽着脸,穿的也是花旦行头,但谁都知道就是花旦其实也是男儿身扮的。
“很奇怪很好看吗?该是戏子和恩客难分难舍吧。”棠珞随口道,还真是不管历朝历代这种事络绎不绝啊。
“轿子边站着得是九姨娘的丫鬟,香琴。”月霜心直口快。
“月霜。”银霜没来得及止住她的话,只能瞪她一眼道,“你说这个是给小姐添堵。”
“我说不说都一样啊,九姨娘隔三差五去戏园子,说是听戏,到底干什么谁知道啊,可是老爷却始终最宠她,由着她嚣张惯了总不把我们当人看。”月霜口无遮拦的抱怨。
“九姨娘?苏眉宛?”棠珞皱皱眉头,这可是个了不得人物啊,棠家能加速败落她功不可没。
“对啊小姐,除了她还能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听香琴私下说九姨娘和君秋兰关系不一般,现在看来还真是很可疑。”月霜一脸不耐的再朝着轿子方向看去。
“走,去看看。”棠珞听到君秋兰的名字,知道他是个非常有名的伶人,原书中也确实和苏眉宛有一腿,却没想到两人居然撕撕缠缠在大街上也不避讳,真是胆大妄为。
棠珞捧着小竹碟带着月霜银霜三步两步走到红绸小轿边。
花旦装扮的伶人看到有人来,朝着轿子低语几句便迅速离开。
轿子里的人探了个头,看到棠珞和两个丫鬟,讶然道:“大小姐,你你,你当街进食……不怕老爷责罚?”
探头出来的女子样貌娇媚的很,右眼角还有一枚细小的泪人痣。
棠珞看到泪人痣确认了她身份,确实是棠珞父亲棠狄方排在第九的妾室苏眉宛,原书中苏眉宛妖媚惑人,为了她棠狄方甚至遣散了其他妾室,到后期连正室也就是棠珞生母周氏在棠父心里地位全无,母女两人后来备受冷落,棠家败落不少家产也是落在苏眉宛和她背后势力手中。
想到这里,棠珞心里警铃大作,毕竟她可是立志护好棠家家产的,那面前这个美艳女子可要小心警惕着。
棠珞面上微微含笑道,“饿了还不能吃点东西?饿坏了怎么办?这年糕真心好吃,九姨娘也来点?”
苏眉宛捏着雪白的帕子掩住鼻尖,一脸嫌弃道,“大小姐,路边食物并不洁净,吃坏肚子就麻烦了,再说闺阁女子讲的是举止端庄,你这样老爷知道了怕是少不了一顿训斥。”
“你若不说,我爹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不知道又如何罚我?”棠珞直接堵上苏眉宛告状的可能。
年糕小贩推车,停在棠珞身边。
棠珞一想自己还未付账,忙让银霜付钱。
小贩却摆摆手,道,“这位公子已经付了,还打包一些,姑娘吃得好下次可还要光顾小的的生意啊!”
说完他推车离开。
付钱的是追过来的龙骧霄,之间他手里提着用荷叶包着的一团东西,该是打包的年糕。
“世子……”苏眉宛呆住,手里帕子滑落到地上也没知觉。
棠珞心生疑虑,条件反射般错步挡在龙骧霄前面,她头顶不及他下颚,自然是挡不住苏眉宛略带哀伤的眼神,龙骧霄的表情却极冷,像根本没看到她这个人。
棠珞站前面,两人靠的有些近,他人也没避开,只是低了头,眼帘微垂。
从苏眉宛的角度看过去,两人一前一后站着,姿态颇为亲昵,看到这一幕她像是被狠-狠刺激到,快速放下轿帘,嘱咐轿夫回府。
待轿子消失在人群里,银霜将掉在地上踩的脏兮兮的帕子捡起来,看了看棠珞。
棠珞点点头道,“这该是九姨娘最喜欢的帕子,带回去还她。”
银霜拉起呆立在一边的月霜回避,月霜一脸懵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傻啊。”银霜将人拧一把,朝小姐和世子努了努嘴,月霜恍然。
两人齐齐道,“小姐我们去看那边货郎的胭脂水粉。”
说完两人一溜烟的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