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自己都清楚他是真的拒绝过她,是她踮着脚尖环着他脖子,用哭腔的声音求他帮帮她。
林家这么没落,那天撞见这件事的人都只会觉得是林家给霍行薄下的套吧。
林似第二天出那间房间时,温余白就在走廊上用一种受伤的眼神望着她。
她那瞬间没回过神,竟然也没有愧疚,是因为对他还没有那种喜欢吧,她接触他也就才不到两周。
但温余白脱下外套搂住她时,愧疚才四分五裂撕扯她的心脏。她嘶哑着说,对不起。
奶奶不顾当天是徐老太太的生日,带着她离开了海岛,温余白开车送她回家。
那天奶奶自责得病了一场,因为他们都知道霍行薄那类人不会对她负责,还有林家一夜之间成为圈子里的笑柄。
温余白说不会介意这件事,奶奶大悲大喜,身体打击很大。
第二天,林似却在家里见到了霍行薄。
他穿过林家所有人走到她身前,眼神深邃,带着力量。
他说,我们可以结婚。
…
昏暗灯光是暧昧的暖色调。
林似弓起脖子,攀上云巅,霍行薄还没有好。
男性柔软舌尖噬咬着她唇舌,喉间呼吸里有低低的喘。
结束后,霍行薄问她:“要去洗么?”
林似颤动着睫毛,这一眼又更确定霍行薄此刻的温情。
跟婚礼那晚一样,他在结束后会有这种温柔的眼神,眼里的凌厉化开,一双桃花眼难得是暖的。
林似从鼻腔里应了一声,霍行薄抱起她去了盥洗室。
他简单淋浴后便回了卧室,的确没再折腾她。
林似出来时,霍行薄在阳台抽烟。
睡袍质地优良的绸缎在灯下映射出水波似的光缎,但他没系腰带,壁垒分明的腹部在灯下一片白。
林似觉得她应该做一个称职的太太。
那天霍行薄来林家说可以娶她时,什么狗血的条件都没有提,连温家都对林家提过整整六页合同的联姻条件,连温余白都对她提过婚后相处的要求,但霍行薄什么都没说。
也许是他的地位用不着对林家提条件,但她总该也尽到霍太太的职责。
她走到他身前:“晚上有点凉。”想了下,抬手去系他睡袍的纽扣与腰带。
霍行薄微微眯眼,林似系好腰带抬头时,正撞见他似笑非笑的眼睛。
青年指尖的烟燃着星火,他摁灭丢进烟灰缸里。
…
这是两个人第二次同床共枕。
婚礼那晚,林似被折腾到接近天明,除了霍行薄强势的占有欲,她没感受到别的。但现在睡在枕边的人不同于那晚,他已经接近正常。
林似睡不好,还没习惯这种同床共枕的状态。
枕边是烟草气和霍行薄身上的气息。他用几款法国高定的私人香水,沐浴过后仍有一丝清冽的雪松与降龙涎的香气。
她翻了个身,背对霍行薄,中间隔出一片空隙,后背也浸上微冷的风。
他倒都是均匀的呼吸声,只是也在睡意里侧了个身,手臂正好拥在她腰间,滚烫身体驱走后背的凉意。
林似就这样一动不动,觉得自己太怂了。
许佳说的对,林家没办法脱离霍家的保护。
现在林氏的企业已经拿到霍行薄的助资了,所有燃眉之急都被他解决。
她僵硬了一会儿,侧过身面向他,手臂穿过他腰拉扯住被子,将他露在空气里的后背盖严实。
要背转身时,霍行薄突然出声:“做什么?”
“给你盖被子。”她心口跳动剧烈。
腰下被他有力的手臂贯穿,霍行薄将她搂到了怀里。
林似鼻尖触碰到他胸膛,额头也抵上他下颔。
降龙涎的香气彻底将她笼罩在一团眩晕里。
她忽然想到了《小星星变奏曲》的第十一变奏,在节奏明快的跳动之后徐缓降落到乐章最慢的音符,充斥心底的是一种难得的平静。
她好像并不反感霍行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