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走了。”
那个大姐拉住江梅花的手,走进店里,打量了一下这个店面,还看了眼站在一边的陈糯。
另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也凑过?来,“没?事?,已经葬了。”
江梅花愣了好?久,“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陈糯也惊了一下,走的时?候老太太是有点不舒服,躺在床上,但这也太快了。
“你自己说去嫁人了,妈之前不是说当没?你这个女儿么。”
陈糯心想那你来干嘛。
一边穿着夹克的中年男人胡子邋遢,一双眼有些猥琐,陈糯一直觉得江梅花长得其实?算标志了。
“大姐三姐你们墨迹什么啊,不是要?问妈是不是把?那笔钱给四姐了吗,直说就成了还绕弯子。”
江梅花现在看着就比以前气色好?上不少,手上还有一枚戒指。
生活好?不好?看人就看得出来,这帮人精得很,于是那双手拉得更紧,一张脸上露出笑,“梅花啊,妈是不是给了你一万块钱?我找不到她那一万块现金了。”
江梅花的大姐跟老太太住一起,平时?生活起居也一块,但是老太太在这方?面也很精。
邱蜜格外不喜欢这个大姨,因为小时?候丢了五毛钱都怀疑是邱蜜偷的。
大姨的孩子也老欺负邱蜜。
陈糯现在站在一边,实?在看不过?去了,伸手想把?江梅花拉回来。
“你们干什么啊,我妈是这种人么。”
江梅花还愣愣的,似乎沉浸在亲妈没?了已经都下葬了的噩耗里。
其实?也算不上噩耗,这个岁数的老人死都是喜丧,只不过?父母都是人心里那根弦。
蓦然地断了。
江梅花倏然想起上一次她走前跟老太太说,“妈,我去嫁人了,以后不打扰你们。”
老太太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摸了摸她的脸,“走吧,别回来了。”
她那张脸沟壑丛生,牙齿都快掉完了,一杯子生了那么多孩子,从月经初潮开始到四十多岁还在生。
礼义廉耻刻进了皱纹,觉得江梅花小小年纪跟男人跑了是不贞的。
但是这个摸脸的触感江梅花到现在还记得,十七岁的时?候她大着肚子离开村子,前一晚她妈也摸了摸她的脸,最?后打了个她一巴掌。
而经年后,没?有打骂了。
“没?有钱,妈根本没?东西?留给我!”
江梅花突然说。
她的眼眶红红的,人都有点抖,陈糯急忙扶着她,“你们有病吧,那一万块指不定是你们谁拿的呢。”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什么嘴啊?”
先开口的是那个小舅,一口黄牙,身上的烟味有点发臭。
“爹都不知?道是谁的果然教不好?,”胖女人笑了两声,“梅花,没?那一万块你怎么让男人娶的你?就凭你带着这种不清不白的孩子?”
“就是。”大姨还不肯松手。
江梅花眼眶都红了,她这个人的泼辣其实?只对?外,对?一些欺负上门的房东,和半夜在路上调戏她的男人。
可是她骨子里始终是懦弱的,对?家人早就失去了尊严。
或者说尊严早就在十七岁的时?候被踩得所剩无几。
最?后的体?面就是义无反顾地出走,被抛弃还咬牙活着。
那点倔把?孩子带出来,吃力地养着。
她跟着李建璁虽然也有依附的意思,搭伙的意思,但并不代表她把?自己卖了。
她始终还带着少女时?期的那种热烈,奋不顾身的执着,觉得自己是追随爱的。
李建璁也的确是好?人。
“你们给我滚!”
她吼了一声,刚才下楼那点讶异的喜悦荡然无存,抄起一边的棍子就挥过?去。
砸在了小舅的胳膊上,男人怒了,一巴掌拍过?来,陈糯踹了他一脚。
但是邱蜜的身体?到底还是弱,这点无济于事?,场面一时?间就变得一团糟。
“一万块就是你拿走了吧?这店里车值钱我就拿走车,江梅花你休想赖掉!”
“你男人呢?要?不让他还钱?”
“是啊反正都肯娶你这个不三不四的……”
陈糯气得发抖,她又生怕江梅花晕倒,只能扶着对?方?。
老李不在家,酆理?又出去了,周末这人向来找不到人。
“干什么啊?!闹事?呢你们几个?”
熟悉的声音响起,酆理?走进来,她手上来拎着一袋水果,不知?道是从哪顺来的。
看到这三个人,目光落在江梅花的身上,再看到陈糯的脸色,一声招呼不大,就把?小舅给拖出去了。
她这种练过?的特别有劲,下手也不留情。
“还找我爸,你算老几。”
她一抬腿,直接往人肚子上踹,往一边吆喝着:“大家看看啊,穷亲戚上门要?钱,死皮赖脸的还要?打孕妇。”
一边女人要?扑过?来,她揪起领子就把?人往边上推,陈糯很怕她把?人打进医院又要?花钱,结果酆理?居然打了110。
酆理?把?陈糯拽到了自己身后,“不好?意思,我后妈和妹妹也不是白被你们欺负的。”
作者有话要说:v后我跟榜单走,不一定日更的,大家可以养肥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