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失落,张鳕庸哽了哽喉咙,坐回电脑前。芮阳曾经说过,茅蘅谦把茅蘅谨关在地下做研究,这件事曝光还怕他茅蘅谦的形象不受影响?
于是,张鳕庸通过网络,查询更多茅蘅谨当年离奇被盗墓,茅蘅谦本人性情大变,妻子屈念珍莫名其妙成为植物人,儿子茅盛霆痴痴颠颠,孙子茅其跃在学校张扬跋扈校园霸凌其他同学的事。
于是,第二天一早,一篇震惊绛城的文章诞生了。
张鳕庸用及其夸张的手法将茅蘅谨当年的事图文并茂的讲述出来,光是通过文字与诡异的老旧照片就让人产生忌惮恐慌之意。茅蘅谦本人不用说,十五年前的各种采访报告层出不穷,张鳕庸罗列出各种视频对比,表达中心思想“茅蘅谦不是原来的茅蘅谦了,他不仅仅是外界传言因为妻子成为植物人受到打击性情大变,而是他本人彻底变了,根本不是真实的茅蘅谦!”
张鳕庸分析了屈念珍成为植物人的缘由,和茅盛霆变得疯癫的各种理由,当然他不会真去理论,而是将二人因茅蘅谦变得不同,将目标引到茅蘅谦身上。
这还不算什么,在文章的最后,张鳕庸将茅蘅谦将茅蘅谨关押在茅氏集团地下用以做见不得人的研究的事曝光,根据当时芮阳的描述,采用合理的想象力编造得就像本人亲眼所见一样。
果不其然,洋洋洒洒一千字的文章中,人们最关心的便是茅蘅谦拿茅蘅谨做试验的事。
茅氏集团面临巨大的信任危机。
张鳕庸给刘已逢打电话,没想到对方不认账,认为文章虽会让茅蘅谦受到影响,但并未像以往那样拿出实质性的证据,没有视频,没有录音,甚至连茅蘅谨活着的照片都没有,他不能轻易相信。
熬了一整晚的张鳕庸顶着两个黑眼圈,苦笑一声:“我有朋友亲眼看见,茅蘅谦和茅蘅谨在地底下谈话,你相信我吧。”
刘已逢察觉到,问:“你根本没查,耀星呢?”
张鳕庸结结巴巴,刘已逢明白所以然,说:“是你们不接这个活,还是耀星像其他人那样逃出绛城了?”
“不是,耀星不是会逃走的人。只是……我一时没联系上她。”
“我要证据,而不是凭几句话捏造的文章。”
——
医院,护士台。
严言心忙了一夜,拖着疲惫的身体正准备换班回家休息时,挂在墙上的电视播出新闻。
同事连声叹气:“言心,你说文明社会,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趁乱抢劫,别人的东西即便不要了也是别人的,凭什么因为有吸血鬼和绿眼怪就能去抢呢。”
另一个同事凑近,小声道:“我听说有人去姜义岛把绿眼怪家里值钱的东西全搬走了。唉……你说他们是真讨厌绿眼怪还是想趁机会发财。”
这些严言心都从新闻上看到过。
同事指着电视屏幕,气愤难当:“你们看,这群人光明正大的去超市抢东西,根本就是野蛮人,好意思把自己标榜为受害者?”
严言心抬头,看到镜头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她的父亲——严泊君。
严言心羞愧的不敢与同事说话。
拥挤的人群中,记者拉住严泊君的手,说道:“你这样到别人的店铺中不付钱拿走东西的行为——”
话还没说完,把口袋装得满满的严泊君打手一推,把瘦弱的记者推到边上。
摄像师扛着摄像机走过去,严泊君大言不惭,指着镜头痛骂道:“命都快没了,谁还管人间道德!害得我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怪物还在逍遥法外,你们不去杀他们跟着我干嘛!”
严言心低下头,没脸看严泊君的嘴脸。
——
专项组看到关于茅蘅谦一家疑问的文章,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魏强坤带领A组到茅氏大楼检查。
按照文章所指,找到隐秘的专用电梯,来到地下。
地下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连各种设备都被清空,没留下任何痕迹。
魏强坤带领组员回到地面,刚出电梯碰到在电梯门外等候多时的茅蘅谦,见专项组的人,茅蘅谦晃悠起脑袋,唉声叹气道:“作为专项组,不把心思花在抓怪物的正事上,因为一篇文章便来查我,你们这样的处理方式让我非常难过。”
魏强坤走出电梯,道歉:“茅老先生抱歉,我们是出于以防万一的考虑。”
嘴上这样说,魏强坤内心却不是如是想。尽管没查到有用线索,但正是因为东西都被搬走,痕迹全被抹灭,这才是令魏强坤怀疑的地方。
如今的绛城,能在此等时刻紧急转移的东西,想必非常重要。也许正如文章里说的那样,是仍然存活于世的茅蘅谨呢。
他一路按照文章所指顺利去到地下,说明的确有人去过,不是胡编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