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一切尽可能与江怀璧撇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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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迟出了宫便先回了侯府。长宁公主已至府中,然而沈迟进长宁公主院子的时候便听到母亲的低泣声。他愣了愣,母亲可向来不是柔弱之人,大约都几年未曾看她这般伤心了。
进房问了才知,原是沈湄那边出了问题。
沈湄嫁进英国公府也已近两年,一直未有子嗣。赵瑕又是英国公的嫡长子,以后是要承袭国公位的,寄托了所有人的期望,自然也对他的子嗣问题关注多?一些。
沈湄的性子略显蛮横,这一年多来也改了不?少。外界传言赵瑕与她夫妻间也是和和睦睦,可近来忽然听闻国公夫人欲为儿子纳妾。
这还得了。沈湄是宜宁郡主,背后靠的是侯府和长宁公主,怎么也不?能被欺负了去。可却也架不住赵瑕自己在外面出点啥事。
前些日子便传出来赵瑕的绯闻,说是同青楼女子来往密切。但这仅仅是几日时间,长宁公主也已派人去查了,还未查清楚,今日那边忽然传来消息说赵瑕已然养了外室,且那外室已有身孕。
长宁公主方才从晕厥中缓口气,醒来便觉得有些束手无策。
女儿的命,简直同她以前一模一样。
于氏,沈达……一桩桩都是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往事。
“如今我便是威风凛凛过?去又能如何??但凡敢伤着那贱人腹中胎儿,那此后阿湄的名?声便不?好听了。她不是我,我尚且能压陛下一头,令所有人将嘴闭上,可阿湄这一生都要被赵瑕所连累。若当初我便直接让阿湄同他和离了!”
沈迟蹙了眉,轻声道:“母亲先别动气,不?如我去看看吧。这事母亲若是直接出面固然更好,但其中怕是还有其他隐情,母亲对内情一无所知,恐如了他人的意,也于阿湄不?利。”
他隐约觉得英国公府同庆王有些联系,便不得不?多?警惕些。
赵瑕为人长宁公主是看得上的,当时明里暗里也都调查了不?少,生怕影响了沈湄的以后。沈迟曾与他也有过?交情,并不认为他是个好美色的人,言谈举止颇为端雅,于大理寺为官也一直没有什么污点。如今忽然冒出来的这事,总觉得哪里有蹊跷。
长宁公主自然也没闲着,当下便遣人先用马车去接了沈湄回侯府,任他们如何?挽留也不?松口。
剩下的便交由沈迟来解决了。
第一步是得先将那外室照看好,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可就麻烦更大了。侯府的态度已经很分明了,赵瑕先将此事解决完了再说其他。沈迟便开始暗中查探那外室以及……原来便知晓的那个有问题的英国公夫人吴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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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侯府中事忙得差不多?的时候,已是第三日。沈迟到底太长时间不在京,有些暗中挂着钩的事情都不太清楚,还有一些已经发生变故。京中格局江怀璧与他在信中都已讲清楚,但毕竟身处燕州,有些还是模糊的。
沈迟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发愁。
他见?了赵瑕,可赵瑕自己都不太清楚怎么回事。那些流言他是毫不?知情,忽然多出来的外室连他自己也是糊涂的,更别提那腹中“他的骨肉”,很显然要调查清楚还得几天。
一推开门,寒风瞬间灌了进来,他不?由得拢紧了身上的大氅。微一仰首,果然是一颗星子也没有,略蹙了蹙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不?喜欢这种没有星子的夜。从前觉得她的眼眸是深不?见?底的夜空,眼眸深处的明亮尤为令人欢喜。因而在数个没有她的夜晚,星夜便也成了她,仰首可见。如今仿佛是什么夺去了她一般。
思及此轻笑一声叹气,还有什么人能夺去他的她呢。她是他所有的秘密,也是天下人不知道的秘密。
沈迟褪去大氅便出了门,任凭身后的归矣和管书如何?劝都不听。
管书只能自言自语:“……世子这样子倒是像极了十年前的他,什么都不顾,一回来总是全身冻得瑟瑟发抖,然后闷着声音要姜汤……”
归矣问:“那……我们要去追回来么?毕竟这么晚了……”
“你能追得回来?还是觉得你追回来了能不被主子打死?”
归矣全身打了个哆嗦,有些傻愣:“你知道主子去哪里?”
“这还用问么?”管书轻嗤一声,干脆转了身,“主子临走时将那几瓶药带上了,除了去江府还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