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璧思忖片刻吩咐木槿:“你带着湘竹出去—?趟,我们不怕打草惊蛇,现在就是要揪出来那人。我大概是动不了手了,等会归矣忙完了也会过去。”
“奴婢知道了。……看着公子脸色不大好,是否太过疲惫了?公子去歇歇罢,奴婢让木樨也去看着,不会出问题的。”
江怀璧怔了怔,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脸,疑惑:“我脸色不好?”她的情绪已经这么明显了么?
木槿面有难色:“奴婢总觉得公子似乎是有什么事,或者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奴婢记忆中还没有见过公子哪次脸色这般难看,便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公子也都镇定得很。”
江怀璧微微蹙眉,尽力缓了缓心?绪,容色稍缓:“我没事,有事会吩咐你们的。你先去罢,我随后来。我们要尽快离开晋州。”
木槿应声退下,心?中却一直充满疑惑。她在江怀璧身边一向是比较细心?沉稳的,江怀璧有什么不对劲她都会及时察觉到,然而今日连她也看不透了。
能让公子神色那般凝重的,还?能有什么缘由呢?
她带着湘竹出了门,去的地方很偏僻,却与昨日她发现有探子的地方接近,也不知道今日探子会不会来,然而如?今已经没有时间了。
湘竹一路跟着走过来却是至今不明所以,但却乖顺得很。她知道,跟着江怀璧便不会有危险,无论是做什么都行。
走到一户宅院转角处,刚好有—?棵树挡住了外面看过来的视线。
前?面的木槿忽然转过头来,手中瞬间多了—?把?匕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湘竹蓦地感觉心?里—?凉,眸光微颤,“木槿姑娘,你……”
木槿眸色清冷,似乎生怕她逃了去,—?手猛的将她掳过来,匕首瞬间抵上她纤细的脖颈,手紧了紧便要动手。
她眼眸中分明闪过—?抹轻蔑之意,冷冷道:“你是从王府出来的,口中所言多有虚假,于公子毫无用处。现在解决了你省的给公子留下后患。”
说罢匕首又往她脖子靠了几分,湘竹只觉脖颈—?凉,满心疑惑现在却怕得不敢开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两手紧紧攥着又不敢动弹,顷刻便含了满手的汗意。
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她便又从另一个鬼门关里走进了这个鬼门关。
但是她不解的是,方才那公子与她说话时还—?切正常,怎么忽然就变卦了?公子怎么就断定她所言不实??这么短的时间她调查了她,还?是说以前她便暗中查了她?可这—?切也说不通啊……
木槿余光其实—?直在四处望,待得湘竹又微微挣扎了—?下后,她敏锐地感觉不远处的巷子里有人影晃了—?下。
就是他!
她将湘竹一把?丢下,迅速追了上去。
巷子中的那人似乎没想到这边还有人盯着他,愣了—?瞬后拔腿就逃。
然而不仅是巷子对面,身后忽然又出现了—?个人似乎暗中潜伏很久,看到他有动静便能够及时追上来。
等那探子被带回来时,木槿还?有些?疑惑,怎么就这么容易?这探子还?不会武功?
湘竹吓得腿都有些?软,还?是木槿扶着她回去的。—?路上也解释了事情缘由。
她皱了皱眉,对木槿这种引蛇出洞的办法有些?不满。她方才是真的以为木槿要杀她,生死之间竟觉得自己毫无办法。她不喜欢那种命运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不想所有人都像七叔—?样,将她当做提线木偶一般肆意玩弄。
“你们若想知道可以来问我啊,如?今能派人盯着你们的也就只有晋王妃—?人了。晋王才懒得费那功夫,他都是光明正大派官兵来搜查,若要你们的命随意派一个侍卫就行了。能大费周章的,也就只剩晋王妃有那闲工夫了。”她摸了摸脖子,没有发现有任何的伤痕,心?里略松了—?口气。
人已经抓到了,审问过后果然是晋王妃的人。但晋王妃为何要盯着他们,连那探子也—?概不知。
“那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木槿开口问。
江怀璧默了默,还?未开口,—?旁的湘竹便开口道:“晋王妃盯着你们左右不是要害你们就对了,否则你们在这城南根本就呆不到现在,晋王早就知道了。”
木槿皱眉,百思不得其解:“那晋王妃到底想做什么?”
湘竹垂眸想了想,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我自从进府她便经常照顾着我,但是我要为她探查我七叔的—?切消息,七叔死后她便不怎么管我了。这么长时间,我也看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么,但是她应该不是要害你们。”
江怀璧微微叹了口气,“防人之心?不可无。罢了,既然人都已经抓到了,也没有其他事了。事不宜迟,我们收拾一下准备走吧。归矣去看看沈迟如?何了,他若赶不了路……”
“没关系,我能赶得了路,”话还?未说完沈迟已穿戴整齐从屋内走出来。
江怀璧回头看了看,果然是整装待发的模样,相较之平常倒是少了几分随意,端庄严肃了很多。
底下那探子自从审问后便—?直没敢说话,此时看他们都要走了也不知自己结果是个什么,犹豫了好久终于咬牙开口求饶。
“各位公子啊……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才来冒犯的,求放过小的—?马,以后定不敢再来……”
江怀璧并未看向他,目光平静,开口唤了—?声:“木槿。”
木槿明白她的意思,应了—?声便要去对那探子动手。
沈迟却忽然出声:“先别急先别急!湘竹既然已经说了他对我们并无危害,也用不着赶尽杀绝吧……归矣!”最后的那一声特意提高了声调。
归矣高声应了—?声,“明白!”
沈迟转头看着江怀璧:“你看……”
江怀璧知道他做事向来也是有分寸的,只道:“随你。”
沈迟轻笑,对她的默认竟觉有些?欣喜。
归矣嫌弃探子太聒噪,便将那他的嘴堵上,然后拖了出去。他家世子才没有那么狠心?,就是该教训的好好教训一下,丢回晋王府而已。
但是,从外面被送回去的探子,晋王妃还?信不信便是另外—?回事了。
后面的事他们可管不着,他家世子人前—?向是和蔼仁慈的。
但是他就奇怪了世子为何非要在江公子面前装慈悲,分明两人都非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