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桢今日的话格外少,陈毅等了会儿也没什么催促的,耐心十足。
“等事成,你还是回到我的院子里,如何。”他道。
楚欲把二人的关系猜了个七七八八。
更亲密的事情,多半也没做,看样子只是举止上暧昧了一些。陈毅看上去也是当真是信任他,有所重托,才会一改常态的温和。只是他站在萧白舒的对影庭里有这样的不清不楚的暧昧,他总想起来对面房里就是正在沐浴的萧庄主。
“现在还为时尚早,等事成之后在做决断吧。”他跟着附和。
陈毅随他的目光,朝对面看过去:“好。”
有丫鬟的脚步声过来,还没进对影庭的大门,陈毅就拍了拍他的肩头:“我就是来看看你,你双亲的事,已经有些眉目了。”
楚欲猛地抬起头,凭直觉回应:“你知道他们的下落了?”
“总会知道的。已经派人去你的老家打听了。”
陈毅握住他的手背,干燥的手心比常人要烫上一些,这是他所练的内力与寻常人不同的缘故。
楚欲渐渐也握紧手心,合住他的指尖:“多谢大公子照拂。”
“这种话就不必对我说了。”
陈毅似乎心情不错,温温和和地笑道:“我先走了,庄主还在等你。”
待他从侧门走出去,柳枝端着备好的方巾和换洗衣物正走向萧白舒的浴房,他也不急不慢地走过去。
放轻脚步在柳枝身后拍了一下,吓得小姑娘手上一歪,东西全掉下去。
“哎呀——!”
楚欲一手托住木盘,把衣物接住,柳枝气地一巴掌就拍过去。
他又拿另一只手接住了细弱的手腕,低下头朝小姑娘如花的脸一笑:“怎么是你。之前不都是张洲在门外侯着吗?”
柳枝性子天真活波,只是瘪瘪嘴,瞪了楚欲一眼:“这应该问你,私自擅离职守,不该是你和张大哥一起守在门外吗?”
“他中午被议事堂地人叫出去还没回来。”楚欲做了个手势,“小声点,别吵。庄主在里面。”
“那还不是因为你吓到我啦.......”
柳枝的话还没说完,屋内传来一声质问。
“何事?”
“庄主,衣物送过来了。”楚欲道。
萧白舒:“进来。”
楚欲正打算推门的手,突然换了个方向,双手将木盘交给柳枝:“庄主叫你进去。”
柳枝狐疑看他:“庄主在叫你。”
“男男授受不亲啊。”楚欲低喃了一句。
柳枝没听清,凑过去问:“什么?”
楚欲回想了一下上次萧庄主被人看光的神情,对着柳枝笑了笑,当下一把将小姑娘推进去了。
“你干什么——!”
柳枝闯进门,被推着往前倒了好几步才站稳,再回过头,房门都关了。
萧白舒也隐隐约约听到两人在推脱,女子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立刻转过头。
柳枝是萧白舒的贴身丫鬟,最知道庄主的规矩。两年前他就不让丫鬟近身,这会儿不止所措,站在原地端着托盘直愣愣地看向萧白舒。
“谁让你进来的?”萧白舒问。
“我......我,林哥让我,”柳枝慌忙改口,诚实道,“是林桢哥哥推我进来的!”
萧白舒不出声,面色却冷下来:“东西放下,你出去。
柳枝忙将衣物在浴桶旁放好,头也不敢抬地退出去。
庄主待下人一向是宽厚仁慈的,好的时候还能一同说说话,她开开心心的说些玩笑话也没事,可突然发起火来谁也不敢近身,立马就可以翻脸。
楚欲在外听出来,就知道萧庄主肯定是又不高兴了。
这人怎么这么容易不高兴。
自己这男人看他一眼,他想千刀万剐,小姑娘看一眼,也跟被占了便宜一样。
他这身子难道还是黄金玉石做的?
那也不至于这么精贵啊。
真是怪得很。
柳枝被他害地得罪了庄主,虽然庄主没计较,但惹了不高兴出来,她也难提起劲头。
出来之后对着楚欲轻轻“哼!”了一声。
楚欲拉着她的袖子小声喊:“妹妹别生气啊,我错了。”
柳枝把袖子扯回来,换了个地方站着,楚欲又跟上去,伸手把她头上的步摇碰了一下。
不大的声音却清脆着,竟还有些好听,他凑上去看,才发现这也是个好东西,柳家人就是当丫鬟,也妆点得妥帖。
“你干什么?我生气了。”小姑娘直接转身朝外走。
楚欲正想跟上去哄哄,浴房里突然穿出来“哗啦——”的水声。
他停下脚步,低低说了一声:“别生气了,明天哥哥给你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