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楼岚还记得每一级台阶的高度与宽度,不影响下楼,只是需要稍微放慢点速度。
踩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木梯发出悉悉嗦嗦声,楼岚惊得直接蹦了一下,火烧屁股一般蹿出了好几步:虽然但是,反正这里也没别人,悄悄怕一下老鼠应该没事吧。
一路走得心惊肉跳,楼岚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找到妻子,然后劝说她尽快离开这里的想法了。
这都多少年了都没遇到过老鼠了,哪怕是在农村老家时,母亲也因为知道他怕这个而特意养了猫。
对老鼠发自内心的恐惧感,全都得益于小时候奶奶讲来吓唬他的有关于老鼠成精作怪的那些故事。
一路蹿到了楼下大厅,还不等楼岚找去前台柜子,里面就发出一阵混杂着男女破音的大叫。
楼岚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女人就猛地冲到了他怀里。
没反应过来,楼岚下意识以为这是妻子,展臂抱着拍了两下肩膀才反应过来:怀里的人无论身高身形还是身上的香味,都绝对不是他熟悉的。
脑子里那根弦噌一下就绷紧了。
温软刚趴在男人宽厚温暖的怀抱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还没等她心中的欢喜流露出来,就感到一股大力,整个人都摔了出去。
因为身高体重,成年人摔倒,是比小孩摔倒更痛的。温软一丝防备也没有,这一下摔了个结结实实,尾椎骨那里像是断了,痛得她歪坐在地上,一口气好悬没提上来。
另一边,慌乱的一男一女这会儿也缓过了神,穿着时髦,还扎了个小发揪的男人松了口气,拍着胸脯庆幸道:“别慌别慌,就是个酒瓶子滚下来了。”
烟熏妆女人不太信任地垫着脚抻长脖子看了看,发现刚才他们躲着的位置确实还有个空酒瓶在小幅度滚动,也长出一口气,这会儿才有时间去看楼岚。
无论看多少次,高中时的校草还是那么好看。
哪怕无比清楚这个人内里有多脏。
看见温软倒在地上,烟熏妆女人贾文假模假样地哎呀一声,“校花,你怎么躺在地上呢?地上凉,快起来呗。”脸上的幸灾乐祸却丝毫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空间就这么点大,哪怕刚才以为是鬼找来了吓得尖叫,却不意味着她没注意到旁边发生的事。
时髦男人也才注意到温软的情况,作为几年如一日的老&舔&狗,张波连忙上前把人给扶起来,一边抓住机会训斥楼岚:“老楼,你怎么回事!看把软软摔得!”
说完又回头对温软咧嘴笑得谄媚,音调都拉低了好几个度:“软软,伤到哪里没有?能不能起来?要不然我抱你?”
贾文嗤笑一声,双手一抱,翻了个白眼。
有张波这么个爱慕者,她可一点都不嫉妒。虽然是舔&狗,却一点不耽搁张波玩女人,两年前更是连婚都结了,娃娃都有两个了。
被这种人爱慕,别说虚荣了,不恶心到吐就不错了。
温软确实恶心得够呛,却又不敢直接甩脸子。
她不傻,如果是平常时候也就算了,可现在明显是被困在了这个鬼地方。张波再不济也是个男人,必要时刻说不定就能伸手帮她一把。
强笑着推了推恨不得黏上来的张波,温软仰头软软地看向还站在那里用奇怪眼神看着他们愣愣出神的楼岚:“岚哥,你是不是被女鬼吓到了?”
把借口都帮他想好了,不得不说够体贴的。
看着三人语态熟稔,好像跟他多熟似的,楼岚不得不佩服,这三个人应该也是入住的客人吧?这年头,随便来个普通人演技都这么逼真?
不过演技再逼真也不能随便往他怀里扑吧。
楼岚后退两步,保持着礼貌的疏离,一边扭头张望一番,没发现其他人,只好冒昧打扰这三位玩得正高兴的客人:“请问其他人在哪里?我是203客房的住客,下来找我老婆。”
气氛忽然为之一静。
楼岚不明所以,总觉得这三个人太奇怪了。
张波忽然瞪眼:“楼岚,你说什么梦话呢,就算你喜欢软软,也不能开口就叫她老婆啊!”
楼岚真地要生气了,板着脸说:“你们玩得开心就自己玩,但请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不是那种人。请问刚才接我老婆电话的那位女士是谁?麻烦告知一声好吗?大半夜的这么冷,我要去找人了。”
问是问,楼岚也没干等着,这三个人一看就知道不靠谱。
他掏出手机又开始拨电话。
谁知这边刚拨通,那边就响起来电音乐,楼岚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了温软从身下摸出了一个手机。
手机不是妻子的,可电话卡却是,这是什么情况?
楼岚一步跨过去,抓住温软拿手机的手腕冷声质问:“这张电话卡怎么在你手机里?说,你把我老婆怎么了?!”
哪怕是偷手机,也都是丢了手机卡留下手机吧。没见过谁偷了手机还把电话卡留在自己手机里的。
别看楼岚长相斯文,平时脾气也温吞内向,可力气却不小。
这会儿认定了温软干了什么不利于自己妻子的事,楼岚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一心逼问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软手腕像是要被掰断了,痛得当即惨叫一声,额头上汗都疼出来了。
这发展吓了在场几人一跳,张波连忙去扯楼岚,让他赶紧撒手。可两只手都用上了,却没掰动分毫。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偷东西的?我老婆去哪了?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报警!”
楼岚一把就将温软给扯得像麻布口袋一般,说着话就要把人拖到旁边绑起来。
张波都要急疯了,还有点害怕,站起身猛地推了楼岚一把,大吼到:“你他妈是不是鬼上身了!你哪来的老婆!”
楼岚更恼怒,反手搡开他:“你才鬼上身了!我怎么没老婆了!”
说别的可以,说他没老婆,这是拿他当傻子呢?!
一边看戏的贾文也吓到了,顾不得看戏,一边转着眼珠子到处看,一边胆战心惊地问:“楼、楼岚,你说你有老婆,那、那你知道你老婆,叫什么?”
那个死掉的女人当初就是死心塌地喜欢校草,难道楼岚已经着了女鬼的道?
显然,除了被怒火充斥着大脑的张波,同样心思细腻的温软也产生了与贾文相同的想法,瞬间脸都白得跟粉刷的墙一般。
这下不是单纯痛出来的,更多是被吓出来的。
楼岚都要被这三个人给气笑了,“我当然知道她叫什么!她叫林......”
毫不犹豫的话语戛然而止,楼岚忽然卡壳:姐的全名叫什么来着?
越想脑子里越模糊,想到最后,连刚才脱口而出的那个姓氏都觉得陌生到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