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霖已经?惊呆了,他的老板是杀人凶手,杀的还是顾千欢老师?
这世?界怎么了?他是顾风曜一手提拔的助理,和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章霖想也不想便追着警车离开?,一路上都在打电话,找关?系。
楼下。
顾千欢攥紧手指,痛苦让他震颤,然而顾风曜临走前丢下的那句话,更叫他呼吸一滞,那封信,那封老师留下的信,他猛地起身,晕眩扯着他摇晃一瞬,阮嘉明惊呼出?声,慌忙扶住他:“欢欢,你怎么了?别吓我?!”
顾千欢扯了扯嘴角,抓紧他:“打车,去御景花苑。”
一侧的街角,黑衣裹身的男人看不清面目,视线从?顾千欢身上转移至地上的血迹,他按上蓝牙耳机,例行汇报:“啧,二号牺牲很?大,就为了保全这么个东、人?”
嘶哑的笑声戛然而止:“闭嘴,我这边已经?好了,你可?以撤了,快滚。”
男人转身消失在巷口。
*
顾千欢颤抖着手打开?门,入眼却是一片狼藉,他看见不成样?子的客厅,掀开?的地毯,翻倒的桌子,胡乱堆放的书籍,似乎翻了个底朝天,每一寸都有人为翻动的痕迹,跟着来的阮嘉明倒吸一口凉气?:“这咋回事儿?遭贼了?”
顾千欢去看电视柜,空空如也,所有称得上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搬走,家里贵重物品都丢失了,看起来很?像一起入室盗窃案。
可?像这么细致的搜查,更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掩饰,越掩饰越破绽百出?,顾千欢看着推翻的绿植,廉价瓷盆和泥土洒了一地,这些东西没价值,普通也不值得出?手。
他想起镜大的失窃案,眼神闪了闪:“阮嘉明你报警,家里进贼了。”
他说?完径直朝画室走去,反锁上门。
地上到?处是打翻的颜料,五颜六色混合着,印着凌乱的脚印,顾千欢拾起地上的美工刀,朝画架走去,目光在瞥见画时?忽地顿住,之前所见的肖像画已经?完成,年轻英俊的男人身着华丽,他身戴长剑,似乎是某位王子或勋贵,他眼里闪着痛苦的光,画家将全部感情倾注在画里,才有了这位挣扎和痛苦的男性。
顾千欢嘴唇蠕动,如果、如果他能早发现,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什么都没有了。
偌大的画室,只有这幅装订好的画框。顾千欢在内侧摸索,直到?细细的缝隙咬上指腹,一早准备好的美工刀撬开?微不可?察的缝隙,咬合的木块掉下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卷起的信纸被老师以这种巧妙的方式藏起来。
他为什么要藏起来?
顾千欢抿紧嘴唇,无法形容的情绪在心底升腾,老师瞒着他什么?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他?
他展开?信纸:
千欢:
当你打开?这副信时?,老师应该已经?去赎罪了,不要为我伤心,我是一个罪人,苟活多年,死亡于我来说?才是解脱。
抱歉,算是老师的一点私心,我不想让你知道那些龌龊的事,我的忏悔来的得太迟,大错已经?铸成,再也无可?挽回,唯一这条烂命,还能让我死得其所。
千欢,拜托你一件事,把我的骨灰撒向?大海吧,让它?随水漂流,我半生禁锢,只想死后得到?自由。答应老师,你要好好活着,你还年轻,还有很?长时?间。你知道吗?当年我一见你,就知道,我不能再错下去了,我对不起你。人老难免感怀伤悲,我曾经?对不起你的父母,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去雾城,信纸背面是张路线图。
千欢,小心身边的一切,切记!
郑中胥绝笔。
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惧撕扯他,顾千欢捏紧信纸,死死盯着它?,更大的谜团向?他压来,生生将他碾碎。
他咬住手指,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的父母,他的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老师为什么要这么说?,直觉告诉他,真相已近在咫尺。
嘴里尝到?腥甜,他僵硬的目光落在信纸上,可?是,雾城啊,那个带给他一切噩梦的地狱……痛苦压弯了他的脊背,汗水如雨般洇湿衣服,四周陡然厌仄,像是无名的大手在背后掌控他,操纵他的人生,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静默地站着,低垂下头,残阳下扯出?细长的影子,倒映在雪白墙面上,纷乱地,张牙舞爪地,犹如地狱倒影。
“督督督——”
木门被人重重敲响,阮嘉明和另一道男声响起,撞进耳蜗:“千欢!你出?来!你快出?来!千万别做什么傻事!”
作者有话要说:——世界以痛吻我
今天双更,一更已发。
开启中期火葬场,很长,我在努力铺垫了,不是骗你们,不可能一上来就那啥那啥。
_(:3」∠)_不满可以骂我,已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