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诩刚才在开会，接到程淮安的电话，暂停了十分钟出来见她，现在要回去。
他低头看了眼表，道：“我回去开会，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郑清。”
程淮安点了点头：“你去吧。”
殷诩转身，走到一半，又停住脚步，回头道：“今天很忙，不陪你吃饭，等下让高帆送你回去，嗯？”
程淮安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托着下巴说：“不用了，等下我去找慕妍玩儿。”
殷诩“嗯”了一声：“晚上早点回去，别不吃东西，来回注意安全。”
殷总一向惜字如金，从不多说一个字，郑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叮嘱别人，模样看起来像个操心劳力的老父亲。
她忍住笑意，不太自然地轻咳两声，等人走了，就开始给程淮安讲一些演员最基础的注意事项和日后大致的工作模式。
程淮安这会儿在兴奋的劲头上，暂时把她的话都记下了。
从易汇出来以后，程淮安打电话把正在逛街的赵慕妍拉出来陪自己去做美容。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做眼部护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我还以为演员是有戏待剧组、没戏待家里的，”程淮安说，“没想到底层演员还得天天去公司上课。”
“形体课吗？”赵慕妍问。
“还有台词、礼仪之类的，”头不能乱动，程淮安眨了下眼睛，代替点头的动作，“要学的还挺多。”
“易汇真的对艺人很负责了，”赵慕妍道，“其他公司的小艺人可能都得靠自己摸索这些技能，不会专门请老师来训练，因为很多科班出身的，以前都已经在大学里学过了。”
程淮安随意地“噢”了一声。
“不过上课的地方离写字楼很近，我刚好可以天天去找殷诩一起吃饭。”
说到这里，赵慕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她：“昨天你在手机上跟我说了一大堆，也没个重点，所以，你们俩进度怎么样了？”
“嗯……算是革命刚刚开始吧？”
“我昨天试探了他一下。”
赵慕妍：“那他怎么说啊？他现在对你是什么感觉？”
程淮安叹了口气：“我觉得他还是在把我当小孩子、当妹妹，不知道得追到什么时候才能行。”
赵慕妍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和程淮安从小一起长大的都是些名流千金和少爷，他们家底深厚，家教也严格，一行人里，就数程淮安过得最舒坦。
孩童时期玩心重，男孩子们捉弄这个捉弄那个，却从来没人敢把坏主意打到这位小姑奶奶'头上。
像她这么骄傲的人，唯一放下尊严，一直想要却一直搞不定的，就是殷诩。
上回表白被拒绝就算了，就连出国待了整整四年，回来以后，她也还是放不下。
对待不喜欢的事情，程淮安基本不会分出精力去做，但对于喜欢的事情，她身上却始终有一股执着的韧劲儿。
小的时候学琴是这样，长大以后追殷诩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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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在B市的地位颇高，再加上这位是殷总亲自带来的人，郑清当然有特殊对待的觉悟，送走程淮安以后，她就开始给她物色合适的影视资源。
下班之前，郑清又被单独叫到了CEO办公室。
殷诩下午连着三场会，现在还没回来，屋子里只有助理高帆在。
“郑清姐，”见人来了，高帆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跟她打招呼，“喊你来也没啥事儿，就是殷总要你多关照着点儿程小姐。”
高帆当殷诩的助理很多年，自然也程淮安这个小祖宗了解颇深，他结合着自身经验解读了一下老板刚才吩咐的那句话，小嘴叭叭的给郑清传授真经。
“别让她去酒局，接戏的时候尽量选不用暴晒、不用下水、不用狂奔、也不用被人欺负的讨喜角色，最好是那种坐在皇宫里喝喝茶、玩玩宫心计，最后还获胜了的妃子。”
“……”
“对了，最好不用给别人下跪，”高帆补充道，“皇上和太后感觉不太对头，要不然你给她挑个公主演演？”
“……”
郑清本来想说，她不信这是殷总能说出来的话，但想到刚才殷总絮絮叨叨嘱咐程小姐的操心劳力样，她又把话吞了回去。
“殷总真这么说的？”
“倒也不至于，”高帆笑了，“我这不是给你具体化了吗。”
豪门小姐进娱乐圈，跟闹着玩儿似的，郑清接了个烫手山芋，觉得又无奈又好笑。
郑清：“那殷总的原话是什么？”
高帆轻咳一声，伸手扒拉了一下面前的纸头，惶惶然从嘴里吐出八个字。
“顺着她来，随便她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