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嫌太闷了,楚琅一挥手,窗户便?被一阵掌风震开,皎洁的月光倾泻而来,寝殿内亮堂了不少。
恐惧消散,火气霎时便?冒了出来,苏语怜双眸圆睁,气呼呼地瞪着面前的人骂道:“你?又发什么疯?大半夜的你?是不是想吓死我?”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同他说话越来越随意了,表面的恭敬客套也不维护了,甚至想骂就脱口而出地骂了。
“嘘——”楚琅竖起了食指,轻轻抵在她的唇上?,低声?一半威胁一半哄骗道:“这么大声?,阿怜就不怕将?旁人引来吗?”
苏语怜果然立刻噤声?了,三更半夜的,摄政王出现在皇太后的寝宫里,这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传出去?她也不用?做人了。
骂是不骂了,瞪还是要瞪的,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含嗔带怒,在夜里显得愈发明亮生动。
手指底下柔软的触感清晰地传递过来,楚琅低垂着眸子同她对视,只觉心中一阵火烧火燎的,急需什么途径发泄才好?。
苏语怜眼睁睁地瞧着他眼底的神色越来越浓重,直觉不好?,眉心微蹙,“你?喝了多少酒?”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从未见过他喝醉的模样,还以为摄政王大人的酒量有多么深不可测呢。
他不回答她的问题,该用?拇指揉蹭唇角和下颌的软肉,蹭得恍惚间她都以为那两处要烧起来了,不得不扭过了头,避开了他的手指,“你?喝醉了酒,不回泰华宫歇息,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楚琅捏着她的脸颊,掰回了正面,“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楚衡干的那些事?”
苏语怜一愣,下意识否认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知?道他干了什么?”
“嗯哼。”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又在睁眼说瞎话,你?当?我真醉了,记不得晚宴时你?说的话了?”她逼楚衡承认时,那语气分明是真真切切地抓住了楚衡的把柄。
苏语怜一时语塞,小眼神游移到一旁,底气不足地回道:“那只是上?次……上?次我无意中碰到了他们在……”
“所以呢,你?是在等着看我的笑话,还是,也另有所图?”
“等等。”苏语怜突然反应过来,“人不是你?亲自带回泰华宫的吗,你?自己识人不清叫齐王钻了空子,关我什么事?”越说越气呼呼。
楚琅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手指陷入饱满柔软的脸颊肉里,滑腻腻的触感叫人爱不释手。“好?,不关你?的事。那晚宴上?,你?又为何要保那个蠢货?”他一再强调,不要为任何人做任何事,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给?那个蠢货求情,简直当?他的话是放屁。
这回,她沉默了片刻,轻声?回道:“孩子是无辜的。”
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回答,他漫不经心地将?手往后挪,缓缓地插|进了她脑后披散的青丝里,“就为了这个?”
“不是。”她突然出声?否认了。
楚琅略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手上?施力,迫使她更仰起了脸,暴露在自己的目光之下,“嗯?”
苏语怜回望着他,纤长?的眼睫颤动了好?几下,红唇轻启,“我不想你?再杀人了。”
完全没有预料到是这样一个理由,楚琅微微眯起了凤眸,“你?在说什么?”他仿佛从喉咙中硬生生挤出了这三个字,语气冷了下来:“你?不会不知?道,我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吧?”
自从他上?了战场的那一日起,他杀过的人,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隐隐约约感觉到他貌似是误会了什么,苏语怜好?声?好?气地解释道:“从你?入宫那一日,杀了宁王,昨日又杀了安王,若今日再杀一个齐王,这样的局势,会对你?很不利,你?明白吗?”
他心高气傲,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自然不会考虑得那么多。不论出于什么理由,一连杀了三个亲兄弟,朝野上?下所有人都会心生恐惧,怕屠刀下一个就落到自己的头上?。尤其?是剩下的几个亲王,包括一直蠢蠢欲动的广南王,他们极有可能会为了自保,拼死一搏。
这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楚琅凝视她的眼神中,冷意渐渐融化,甚至不自觉地微微勾起了唇角,“你?在担心我吗,阿怜?”
?苏语怜微微睁大了眼眸,你?的关注点怎么在这?下一瞬间,她的脸颊便?悄悄染上?了红晕,幸好?有夜色的掩映,看起来不甚明显。“谁担心你?了?我只不过是……”
“小阿怜,我能亲亲你?吗?”他打断了她的口是心非。
说罢,也不等她的回答,微微俯身,垂首吻上?了她尚未阖上?的红唇。
月色撩人,从大开的窗户倾入,一同溜进来的还有一阵风,吹得层层床幔飘飘荡荡,露出了床榻边的两人。
一个双手往后撑着坐在床榻上?,一个站立在床榻前,一个仰面,纤细脆弱的脖颈显得更为修长?,一个垂首,敛去?了满身的锋芒。
良久后,久到苏语怜的脖子都僵了,才终于想起来发出抗议的唔唔声?,抬起一只手推他的胸膛。
本来还一片岁月静好?的吻,陡然就变了味。楚琅惩罚似的咬了一口丰软的唇,趁她吃痛时撬开了她的牙关,在她的口中搅弄一腔风云。
她一直受不了这样激烈的吻,更何况他的唇舌间皆是酒香,她被那醇厚的气味所沾染,仿佛自己也醉了起来,身子愈发绵软无力,胳膊快要撑不住自己了。
楚琅握着她的腰肢,将?她往上?提了提,随后用?力地将?她整个人按倒在床榻上?,自己也跟着覆了上?去?。
“你?别过来了唔……”唇舌与唇舌分开不过片刻,便?又被迫纠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