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苏语怜心中毫不犹豫地接了一句,嘴上却虚伪道:“如此,便有劳摄政王了。”如今她和小皇帝都受制于他,她不想在此等小事之上得罪他。况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想他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这段到凤辇处的路,便显得格外漫长。尽管她极力想忽视搀扶着自己的人,但他的气息实在是太过清冽强烈,扶着她的手又如此有力,令她控制不住心跳如擂鼓。
重生以来,除了先皇,她还未曾靠其他男子如此近过。但她同先皇之间相处自然平淡,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她实在是不解,为何她面对楚琅时,总是难以平静……
楚琅垂眸,盯着眼前那一截露出来的脖颈,莹白如玉,纤长脆弱,令他熟悉的心痒难耐又出现了,这次甚至连带着牙齿都有些痒痒了,只想一口咬上去,细细吮吸磋磨。
真是个无情的女人,自始至终,哪怕一瞬,都没想起过他呢。
若是此时此刻,苏语怜抬起头来瞧他一眼,便能一眼看穿他眼中浓重深沉的隐忍的情绪,以及眼眸深处隐隐烧灼着的欲望。
终于走到了凤辇旁,楚琅又亲自将她扶上了凤辇,安坐好,这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来。
他退开几步,连拱手行礼的动作都显得潇洒好看,“臣弟还有事要处理,便不送太后娘娘了。太后娘娘若是有任何需求,尽管吩咐臣弟一声即可。”
苏语怜的目光一触即收,客套道:“摄政王今日操劳了一整日,甚是辛苦,早些回宫好生歇息才是。”
摄政王皇叔父辅佐幼弟,自然是不能离小皇帝太远,因而便将泰华宫开辟出来,做了摄政王暂住的宫殿。
她完全可以预见,今后要同楚琅打多少交道,不由地头疼起来,抬起一只手揉了揉额角,示意宫人起辇,朝自己的未央宫去了。
凤辇一路平稳地走在宫道上,还未至未央宫门口,苏语怜便眼尖地瞧见了有一抹窈窕的身影正等在宫门口,不是燕诗青又是谁。
“丽嫔,你站在宫门口做什么?”
燕诗青见了她,急忙背过身子,抬手拭了拭面部,再回过身子来,柔柔地笑道:“太后娘娘,臣妾在等您。”
苏语怜的目光放到她脸上,眼角红红,泪痕隐约可见,可不是堪堪才哭过了一场。
她上前去拉住了燕诗青的手,带着人一起踏进宫门。进了内殿,她才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有,臣妾没哭……”燕诗青立即否认了,声音里却又出现了一丝哽咽。
“不许睁眼说瞎话。”苏语怜正了正颜色,“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不说出来,我又怎么帮你呢?”
闻言,燕诗青的眼泪刷得一下便流了下来,“摄政王千岁下令,前朝后妃尽数送至皇家寺庙……”
苏语怜愣了愣,这段时日她劳神劳力,一时竟忘记了这一茬。
依照大楚旧例,新帝登基,除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前朝后妃中诞下皇子公主的,随皇子公主一起搬出皇宫,无子无女的,便只能常伴青灯或是为皇陵守灵。
而先皇在位十一年,除了已废太子,皇后嫡出的二皇子,如今登基的三皇子,便再无其他子嗣。这也意味着,如今的后宫中,除了太皇太后和她二人,其他人都要送至寺庙。
她微微拧着眉心思索了片刻,舒展了眉头,拿起帕子替她拭去了眼泪,平静地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寺庙的。”
“真的吗?”燕诗青握住了她的手,眼中迸发出了一丝光芒,片刻后又黯淡了下去,“可是,这是摄政王千岁下的命令,恐怕……”
“怕什么?”苏语怜收了帕子起身,语气淡然道:“哀家身为皇太后,连想在身边留一个人,都留不住么?”
反正这种无关大局的事情,楚琅也没必要不卖她这个人情……吧?苏语怜突然有些后悔,方才在金銮殿上她不应该趁机给他使了个小绊子。
苏语怜正突自懊恼着,便听闻殿外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声:“太后娘娘,丞相大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