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恭敬的回道:“是,小的极力劝解,苏少爷固辞不受。小的还见到了苏肃老爷,苏老爷也不肯收下,还劝小的给少爷说,若少爷有心,考完试再聚也能成全少爷的一番心意。”
孙二少爷只应了一声:“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安宁出去,孙二少爷长出了一口气,放松身体倚在了椅子靠背上。
扯了扯嘴角,孙二少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苏宇若是毫不推辞,来者不拒,他虽然高兴于事情好办,毕竟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在他这里,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个事情。但心里对苏宇的看法毫无疑问会下降不少。
到时候和苏宇一起玩乐几天,做足了知心好友的架势。再把风声吹到他爹耳朵里,他不信他爹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个能和官宦人家搭上边的好机会。
而苏宇不收东西......,孙二少爷又叹了口气,果然,他的感觉是对的,这个苏少爷果然不是个酒囊饭袋之徒。
也对,能让苏凌云一眼看中收为弟子的人,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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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繁杂的思绪到了府试贡院门口也都消散的一干二净,徒留下紧张不安的情绪在心里发酵。
府试只有三场,分别是帖经、杂文、策论三场,分别考记诵、辞章和政见时务,共录五十人,分甲、乙两等,前十名为甲等。
这次考试除考引外,考生任何一物都不准带入,笔、墨、特用纸张等都由考场提供,头两场各考一天,第三场策论需考两天,过夜的棉被也由考场提供,每名考生都被隔开,各占一席之地。[1]
所以这次反而比上次县试带进去的东西要少一些。苏宇只带了一个小书箱轻装上阵。
不过这次进场搜检的时候明显要严格许多,不但衣服要脱下来检查,就连鞋子和头发也被人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通。
好不容易进了贡院,又经过了一番繁琐的程序,苏宇这才在衙役的指点下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坐下后,苏宇不得不做出一副安静谨慎的姿态来。无他,他县试考了第十,按规矩,府试要提坐堂号,也就是要在监考官的眼皮子底下考试。
如今几位监考官已经坐在了上首。苏宇一个人也不认识,也不好四处乱看,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等待着考试开始。
这次苏天也是提坐堂号,就坐在苏宇前面隔了两排。苏宇眼角余光扫过苏天,见苏天也是绷紧了脊背,默不作声的整理着刚刚发下来的笔墨。
苏宇收回心思,专注的磨着墨。古代就是这点不方便,没有现成能用的笔,每次写字都要提前磨墨才行。
第一场考的倒是简单一些,主要考帖经之类的东西。也就是主要是背诵理解之类的内容。
作为一个法学生,别的不提,背书的能耐稍微差一点都学不到博士。苏宇自然是有自己独特的背书小技巧的。
那么多法律条文都背下来了,这些圣人之言都是小意思。
虽是如此,苏宇还是先在草稿纸上打了一遍草稿,防止自己写错字。反正古代考试时间都偏长,按这个题量,苏宇觉得自己慢慢悠悠的做完时间还绰绰有余。
不过古代说是四书五经,其实必须学会的就不止这些,包括《孝经》、《论语》、《礼记》、《左传》、《诗经》、《周礼》、《仪礼》、《易经》、《尚书》、《公羊传》和《毂梁传》等等都需要涉猎,更何况其他非必须但是涉及到的史书文册更是数不胜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科举是开放式的考试。也就是没有严格的考试大纲,也没有严格的标准答案。
这就导致了科举中意外的成分很多。比较常见的,你写了什么思想让判卷的考官讨厌了,即便是你才高八斗都有落第的风险。
索性苏凌云早早就把庐州府知府的文章和好恶都给苏宇分析过,这次府试也算是平平顺顺的过去了。
除了诗词方面苏宇还有几分忐忑以外,帖经和策论苏宇倒是不担心。
得益于上辈子广袤的见识,在摆正心态之后,苏宇的文章少了几分锋芒,那些出人意料的想法却越发的发扬光大,让人眼前一亮。
所以虽然苏宇没有能力写出特别华丽的文章,但是苏凌云依旧对苏宇能考上童生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