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尸体被扔去了乱葬岗?”
柳芳菲一边在铜镜前画眉,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着身边最得用的大丫鬟,她嘴角勾着冷漠又狠毒的弧度,分明是在笑,却让人心头发寒。
“我们的人看着她被扔下去的,小姐还担心什么?她被裹了草席运出去前就已经断气好几个时辰了,是不可能活过来的。”
“没有将她彻底挫骨扬灰,我终究还是不太放心,你让人去乱葬岗找一下她的尸体,然后,将她一把火烧了。”
柳芳菲将眉笔放下,装进了妆匣子里,随即又拿出一根小小的,细细的笔,沾了湿润的金粉仔细的在眉心描绘着花样。
“是。”
丫鬟刚转身出去,柳王氏便推开门进了来,她看着犹在打扮的女儿,眉头上扬起喜意:“如此,我们的心腹大患算是彻底解决了。”
“怎能算是解决了。”柳芳菲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母亲,“那些知情的下人可还活着不少,三个月后我就要嫁给王爷,做王妃了,在那之前,母亲记得将他们处理得干净些。”
“那你的丫鬟呢?你身边的大丫鬟可是你奶娘的亲闺女。”
“那又如何,挡我路者都得死,这不是娘亲从小教导我的吗?你若怕奶娘伤心,便送她们母女一起归西,如此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没有了后顾之忧。”
说着杀人灭口的话,柳芳菲脸上都是带着笑的,柳王氏虽然是柳芳菲的亲娘,但狠毒程度却显然不如自己的女儿,硬生生被女儿笑得背后汗毛直立。
“你奶娘可是娘亲的陪嫁丫鬟。”
“怎么?娘亲不舍得了?当初我们撒下这个弥天大谎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这一天,我们身边知情的人这么多,娘亲这些年难道就睡得安枕吗?这些年我可是一觉都睡不好,若非你顾虑得太多,那丫头就不应该长大成人,那些知情人也早就该清理干净了。”
柳王氏被女儿的话说得抖了抖:“好,那娘听你的。”
“这就对了。”柳芳菲轻笑了一声,“我跟王爷的婚期近了,所以我不希望出任何纰漏,这件事儿,你最好做得干净一点。”
“娘,娘晓得了。”
见柳王氏脸上划过一抹惊恐,柳芳菲立刻抓住了她发凉的手:“娘亲是不是觉得女儿过于狠毒了?可是娘忘了吗?这一切都是娘亲教女儿的,你决定让我顶替柳萋萋对镇北王的救命之恩时就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只是在为自己扫除后患而已,娘亲在怕什么呢?”
“娘,娘亲没有怕,娘亲这就安排去。”
说着,柳王氏急忙的挣脱了女儿的手,打开房门朝外走去,虽然她很不舍得牺牲自己的陪嫁丫鬟,但女儿说得对,她已经要跟镇北王成婚了,不能出任何纰漏。
虽然觉得女儿这些年变得越来越狠毒,让她有些惊恐,但只要一想到女儿会成为权倾天下的镇北的王妃,柳王氏就觉得开心不已。
若她女儿成功当上了镇北王妃,他们家甚至就连当今皇帝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真正的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这怎么不让她开心?
是以柳王氏很快便按捺下了心头的恐惧,谨慎又小心的安排去了。
“太蠢了。”
柳王氏善妒霸道又恶毒,柳芳菲也将柳王氏的这些特点遗传了个十成十,并且青出于蓝,而且比之柳王氏,她不但更心狠,脑子也更聪明一些。
是以看着柳王氏这畏缩的模样,她便忍不住有些嫌弃了。
“若我是当年的你,根本就不会让这些人活到现在,更不会让那丫头长大成人,坏我的好事,只可惜等我长大成人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个讨人厌的丫头不但已经成功的长大成人,还出落成了那般动人的模样,而且每次那男人来府上的时候,那身份卑贱且不要脸的贱丫头就总是会藏在暗处偷偷的看,还以为没有人发现。
若非有救命之恩压着,她恐怕就掌握不住那男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那贱丫头给勾走了,所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男人得知当年的真相的。
“你长得比我美,比我勾人,勾得他的眼神总是追着你走又如何,他还不是为我挖了你的眼,毁了你的脸,到最后,到底还是我赢了。”
柳芳菲摸着自己的脸,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微微笑了。
大衍国都,都城之内。
虽夜幕即将降临,但街道两旁的店铺却依然十分热闹,夕阳的余晖撒在那红砖绿瓦,楼阁飞檐之上,就宛如给整个城市都披上了一层浪漫又唯美的新装。
人们在街道上行走着,或一个人瞎逛,或几人聚集,每人脸上的表情都是生动的,而城市里的伴奏除了街道上人们的谈话声,还有路边商贩用力而嘹亮的吆喝声,时不时还有车马穿梭在人群中,实在是热闹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