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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Chapter 86(1 / 2)


“才多久不见,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站在大门口的傅美宣皱着眉头说,当秋梓新车祸的消息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时,她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秋梓新没有直面回答傅美宣的话,她将半敞的大门完全拉开,柔媚的夕阳跟着花香潜入室内,照得她眉目间沾满碎光,“进来吧。”

傅美宣跨步进入,用脚尖蹬开鞋子,轻推去鞋柜旁,她提着两袋补品,撇了一眼秋梓新的手臂,再抬眼去望她的脸,眉头微蹙:

“你脸色不太好。”

“嗯...这几夜没怎么睡好。”秋梓新不温不热的淡笑,眼窝底下透出一丝疲惫的灰青色。

傅美宣还想说些什么,大厅内里的走廊便传来了老妇人的声音,“是小秋的那个朋友来了吗?”

田姨从拐角处探出头,见到傅美宣立即扬着笑容上前,“我记得你......是名叫美宣吧?”以往田姨待在杨女士家中,傅美宣偶尔也会登门拜访,两人见过数次面,还算眼熟。

傅美宣接连点头,“对对对,是我,阿姨记性真好。”她将两袋环保袋拎起来,“阿姨,这个是我给小秋带的补药,我听那老中医说吃这个经脉恢复得快。”

两人言笑相谈,一路走进了厨房里,颇有点自来熟的愉悦气氛。

秋梓新站作她们身后,轻莞唇角,叹息。

傅美宣此次前来是想要探望秋梓新,她看见娱乐新闻上的报导,觉得事情发生得实在是离谱无语,“你也他喵的太惨了吧,那现在呢,医生怎么说?不能复工吗?”

两人靠在阳台边说话,秋梓新往后拢发,余晖洒在她的侧脸,渡出点点在脸颊边跳动的金光,她掀开眼睫,目光短浅地落在傅美宣的脸上。

“医生不建议,也不太允许。可还是要继续工作的,工作室后续只能帮我接一些品牌广告的代言。”

秋梓新转过身,面朝着快要落入山峦里的夕阳,刺眼的金光几乎让她睁不开眼。

“公司的人和我说,半年不接工作的话...我就会逐渐淡出大众的视野...会慢慢被人遗忘的。”

秋梓新低下眉睫,在某方面,‘遗忘’这个字眼,让她感到难过的同时,同样让她感受到了精神上的松缓。

她希望,能被那个女孩遗忘。

傅美宣噤声,二人默语了好一阵子,田姨在屋里喊她们吃晚饭,傅美宣高声应了一句,转过头来望秋梓新,终于忍不住说出口,“开心点吧,派大星,从我进屋以来就没觉得你哪个笑容是真诚的。”

她伸手挽过秋梓新的背,将对方拉进自己的臂弯里,“都是成年人了,会过去的,看开点。好吗?”

“我认识的秋梓新,是不会这么轻易被困难击垮的。”

秋梓新被她半推半就地走进了屋里,“是啊...都会过去的。”秋梓新轻声说,苦涩的笑意藏于唇角,傅美宣不知晓她真正烦心的事,附和地应,“对,这才对。人生在世,怎么可能总是一帆风顺......”

傅美宣说着说着,秋梓新忽然就顿住脚步。

她侧过脸,柔滑的卷发掠过傅美宣的手臂,倏然温声问她,“你......真的放下可旋了吗?”

傅美宣被她的问题问得措不及防,脸部肌肤抽了抽,收回了环在秋梓新肩上的手,“问这个干什么......?”

“放下还是放不下......重要吗?”傅美宣敛起目光,唇角的弧度也逐渐消逝弥散。

秋梓新默语片刻,又复,“你还是在和其他小妹妹玩?”

“喂!别乱说!我可没有了啊,只有那一次,经历过那次我他妈怕得要死了,你不知道她后来找我我都吓得不敢回家......!”傅美宣慌张地往后弹开了一大步。

她现在回想起来,简直被那一夜的自己恶心死了。

她当时满怀怨恨,谢可旋的种种作法都将她逼至悬崖,她只是想找个人发泄,可真正事后她又追悔莫及,想通了又不断忏愧地向人道歉,连连赔罪。

表面上,她就是要在谢可旋面前装得满不在乎,说忘就忘,甚至还要过得比谢可旋潇洒万分,可到夜里,她又会开始怀念谢可旋的温度。

她们曾经至诚至切的相爱过,在冰冷的寒夜难舍难分的相吻过,也许,也许谢可旋还有一丝爱着她呢,也许......她们还有可能......

傅美宣常常这般想道,闭上眼睛时却又把这种妄想掐断了念头,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可笑啊。

她明明都睡过了别的女孩子,又要在这里装什么深情。

谢可旋那个女人,对她如此狠心,自己凭什么,还要爱她。

她应当,是要恨她至极的。

晚饭的时间过得很快,傅美宣的嘴向来巧,容易讨长辈欢心,田姨对她印象极好,比起秋梓新的寡言,傅美宣和田姨两人相交甚欢,用餐期间有说有笑的,还不断互给对方夹菜。

夜幕降临,田姨在底楼作临睡前的清理,傅美宣站在阳台吹风,她今天穿着宽薄的长风衣,里头是短袖的浅色长裙,女人低着头,手里攥着许久都没有动静的手机,似在沉思什么。

“宣。”秋梓新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傅美宣转过身,风掀起她的长裙摆,“嗯?怎么?”

秋梓新颀长的身姿立于玻璃门之后,她推开玻璃门,“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傅美宣闻言脸色复杂起来,她迈步走回室内,眉头蹙着,“为什么想喝酒?”

傅美宣记得,秋梓新以往极少碰酒,家里有座高大的玻璃酒柜,可秋梓新也向她说过,里头的葡萄酒不过就是拿来摆美罢了。

秋梓新垂下眸子,声音轻柔地散在风中,“就...突然很想。”

她偏头望傅美宣,眼睫轻眨,声音放软,“陪我嘛。”

傅美宣扬起眉角,眸光迟疑地落在秋梓新的手臂上,“就你那伤,还敢喝酒?”

“喝一点,不会怎样的。”秋梓新淡然道。

傅美宣眯起双眼,讽刺道:“不会死,那要是骨头长歪了怎么办?还是长不回去了,要一辈子这样吊着,什么琴都弹不了,您老就满意开心了?”

“......”秋梓新默声,她不喜欢喝酒,可听周围的人说,心情烦闷的人可以借酒消愁,她现在...只是觉得心很累,她想找个人陪自己喝喝酒,说说心里话。

以往,这件事情她从来不敢和任何人提及,但是现在局势已然不同,她很茫然,逃避之余心也感到很繁重,堆叠而来的排山倒海的压力,几欲将她击垮。

她就像是站在漫无尽头的深渊里。

抬头,望不见光。

迈步,又无路可走。

-

夜晚,周围万籁俱寂。

田姨向她们道上晚安后便先一步入了睡房,偌大的客厅里,傅美宣一个人站在吧台处倒酒。

她将酒杯放在鼻尖前轻闻,醇厚的烟草香立即扑鼻而来。

刚洗完澡换好睡裙的秋梓新慢步走前来,撩起额边的发问:“味道怎样?”

“极品。”傅美宣将酒杯递到秋梓新面前,“你可以闻,但不能喝。”

话刚落,傅美宣放在柜台上的手机响起了震动,她放下酒杯快步走前去查看,在看到来电显示时眸子亮了几分,可接起电话后的下一秒又止住了喜悦的神色。

“你打来干什么?”傅美宣挑起眉角,说话的语气充满不耐烦。

对方说了一连串的话后,傅美宣微顿,眼神变得飘忽,“今晚没有空,我要陪其他人。”

“你不是有那个疼死你的老公吗,干嘛还每天找我,就不能守点妇道?”

这句话落下后,电话的另一头彻底陷入了沉默,傅美宣的唇角也僵了僵,似乎是觉得自己有点说过头了。

她蹙起郁气的眉,神情也变得不大高兴,“不说了,就这样,挂了吧。”

秋梓新站作一旁听得有几分可疑,她坐在高脚椅上,脚尖点在地面,声音参杂几分忧虑,“美宣......”

“你和她.......”

“对,被你猜中了。”傅美宣勾起唇角,表面虽在笑,可眼里却藏有几分凄凉的寒意,“我是放不下她,那又怎样?”

秋梓新的眉心泛起波浪,“你们之前......明明不是已经断了来往了吗?为什么现在又......”

“没有......”傅美宣垂下头,天花板的灯光在她的发顶晕开,“我也以为我和她已经断干净了,可现实......又好像不能如我所愿。”

“美宣,她已经结婚了。你现在是......”

“我才不是小三,是那个男人介入我和可旋!”傅美宣脸上漫起愠色,咬牙道。

“......”秋梓新静声望住她,想说什么欲要开口却又咽了回去,她实在不赞成傅美宣的一切所作所为,可反观自己,相比傅美宣的处境,她现在,又能好多少呢。

秋梓新深吸口气,她觉得近日的烦心事,真的是多到让她头疼欲裂。

傅美宣低着头呢喃,“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好,不需要你们来......诶,你干嘛喝酒!”话刚说到一半,傅美宣抬头就见到秋梓新突然拿起酒杯,猛地一饮而尽。

“喂!派大星,你傻啊!你不可以......”傅美宣上前去夺,秋梓新因被酒味浓度呛着而剧烈咳嗽起来,她的眼眶被染上红润,似有无尽的痛苦纠缠着她。

傅美宣拍她的背,“你......”秋梓新忽然拽住她的衣袖,女人低着的头缓慢抬起。

“怎么办...?”

她无助地望着傅美宣,嘴里又再低喃了一句,“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傅美宣推开酒杯,皱着眉问,她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秋梓新会露出这样茫然......绝望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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