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薇表情没什么变化：“你得罪我的次数还少吗，才反应过来？”
钟瓷：“我说的不是薇总您呐。”
宋雨薇斜晲了她一眼：“没说过那能代表没做过吗？”
钟瓷：“……”
行的吧，她也经常惹毛这位姐。
于宋雨薇而言，钟瓷是号很神奇的人物。
此人天生是适合演戏的料，可偏偏缺了点野心，视流量为洪水，宋雨薇总觉得哪怕安排这个人去动物园做公益的时候，钟瓷也能乐呵呵去做。
可偏偏就当她恨铁不成钢要失了耐心时，这个人就会积极一把。
让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郭茜是个精明的经纪人，有一定的手腕，但心眼也很重，宋雨薇大概也知道她的心思，但她还是把钟瓷给郭茜带了，想着趁机激发野心也好，反正她也不信郭茜能占到钟瓷的便宜。
然并卵，两年过去了，没变过。
只是她没想到郭茜会刻意做出毁坏艺人名声的事，宋雨薇蹙了蹙眉：“郭茜的事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这个我知道啊，您不处理我还得和您闹咧！我说的又不是这个。”钟瓷脱口而出。
宋雨薇：“……”
“你昨天怎么就派江知鱼来接我了，她是裴皓未婚妻你知道吗，我和裴皓现在怎么样你心里没点数吗，就不担心我被KO了吗？”钟瓷继续振振，“而且薇总请员工之前不做个人口普查吗，人家好端端一个千金大小姐当什么助理呢，好歹升个职啊，经纪人不香吗？”
这也是钟瓷想不通和昨天没反应过来的地方，明明原文里，江知鱼是男主的经纪人来着，要是那会儿江知鱼递过来的是一张经纪人的名片，那她肯定能意识到这个人来者不善。
那会儿她是不是还调戏了人家一波？
越想越后怕，钟瓷指甲微微嵌入掌心里。
“哟，你和我们裴影帝怎么样，我还真的没数呢，不如说说？”宋雨薇指尖轻轻扣了桌面两下，淡问。
“额——”钟瓷顿时卡壳了，干巴巴笑了声，“没关系啊，我发誓绝对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这不担心江知鱼会误会嘛，所以离远点，这也没错吧？”
应和她的是一声冷笑。
钟瓷撇撇嘴，继续强词夺理，“明明就是嘛。”
“江知鱼么，江家啊。”宋雨薇略一沉吟，淡淡幽幽继续道，“江家的确满厉害的，可以说星城的发展还得仰仗江家鼻息，但这些都与江知鱼无关，大概和这几年江家掌权人江知桓有关，他接手之后，江家发展得很快。”
“江知桓？”钟瓷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就是江知鱼她哥呀，”宋雨薇忽然想起了什么，笑得意味深长，“哦对，虽说同父异母，但江知桓貌似蛮宠知鱼的，妹控很可怕哦，你没得罪知鱼吧？”
“这样吗？”钟瓷面上波澜不惊，心底已是惊涛骇浪，“我……还行，倒是薇总你啊，知道那么多还只放人家当个小小的助理？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她要是把经纪人的证给考了，早就不该是助理了。”
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关系的吗？
钟瓷怔愣了下，隐隐觉得这和她认知里的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便忍不住嘟哝了句：“不是吧，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连证都考不到，智商不至于吧？”
印象里，这个证还蛮好考的。
钟瓷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低淡且熟悉的一声：“宋总，合同我先放在这里了。”
——是江知鱼的声音。
自个儿刚刚是当着人的面说那人坏话吗？？？
完犊子了，要被记仇了。
钟瓷只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硬着头皮转头，对上一张被黑框眼镜挡了大半五官的脸。
果然是江知鱼。
“宋总，那我就放这里了？”
“嗯，就这里吧。”
身穿宽大运动服的女生快步走了过来，把一摞文件放到了桌上，全程低着头。
距离越来越近了，钟瓷呼吸不禁放轻了些。
知鱼似乎察觉到钟瓷的目光，抬起了眼。
钟瓷心底咯吱一下，下意识避开了，好在女孩的目光并没有追上来，淡淡收了回去。
空气忽然就安静下来了。
宋雨薇不动声色观察着气场的变化，心底暗暗生了个想法。
“知鱼，等下。”
闻言女孩脚步顿住。
宋雨薇自抽屉里拿了份文件，递过去，“带钟瓷去这个地方复查下，一定要带去，她最近没经纪人照看了，就交给你了——正好你也没什么事。”
文件置于桌上坠出“咔”的一声，钟瓷定睛一看，桌上那是本年的体检报告。
“好的。”江知鱼朝着两人微微颔首，随即出去了。
“？？？”
钟瓷傻眼了。
她眨巴了几下眼，瞅了眼门再看向宋雨薇，才想起来要组织语言：“不是，这是我的体检报告，不应该给我吗？你她……薇总是不是给错人了？”
“还不是因为你昨天捅出来的那档子事整得裴影帝无心工作，告了几天假，手下的人不就都空了呗，人工成本也是成本，正好你无人可用，暂且给你一个助理。”
钟瓷扯唇，幽幽道：“宋大小姐，您不觉着自己有点抠吗？”
宋雨薇笑容更加粲然：“不抠怎么当万恶的资本家啊。”
钟瓷：……
这话似乎没什么毛病。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睇着已然是一副看大戏模样的宋雨薇，钟瓷唇瓣翕合，还是没憋住挤出一句：“那我自己去也行啊，用不着助理。”
“这么多年，你去过吗？”宋雨薇眯起好看的眼，“哪怕只有一次？”
钟瓷微微抬高了音调：“我——好吧我没有。”
“这不就是了。”宋雨薇抬手，逮鸡仔那样摁了下钟瓷脑袋，推出去，“行了，事情都已经交代完了，我要继续办公了。”
“？？？”
瞧着紧紧合上的檀木大门，钟瓷怔了怔。
怎么有种被忽悠了的感觉？
“钟小姐。”
冷不丁的一句惊得钟瓷腿软了下。
钟瓷迅速调整好表情，轻轻咳了声，“嗯，额，你还在这啊。”
“嗯，我在等你。”
女孩逆着光，自钟瓷这个角度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此人声线偏冷，不染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