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戎淡笑,“皇兄是看着臣弟长大的,臣弟的固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恐怕改不了了。”
羌皇对云戎的感情很复杂,他自小看着他长大,儿时两人感情极好,当初太上皇看中的人是云戎,云戎却主动退让,将皇位让给了羌皇,后来两人政见不同,慢慢疏远,早年的感情已面目全非,甚至两年前关系紧张到剑拔弩张,羌皇被迫同意接云沐回国封为太子,云戎也同意不再过问朝中之事,所有人都认为两人的关系崩了,可是这些年,两人依然相安无事。
这两年,也有官员私下揣测羌皇的心意,找各种罪名弹劾云戎,都被羌皇无视,甚至贬斥弹劾的官员。
群臣渐渐知晓,就算云戎不再掌权,做了个闲散王爷,在羌国的地位也是无人能撼动的。
此时羌皇不舍范文吟,沉着脸不肯松口。
云戎倒了一盏茶放在羌皇面前,目光沉寂,语调淡淡,“皇兄,实不相瞒,范文吟已经是臣弟的人了。”
羌皇倏然抬头,睁大了眼,惊愕,恼怒!
云戎双手撑着巨大的桌案,微微俯身,继续道,“琉球使者来羌国的接风宴上,有人给范文吟下了下三滥的药,正巧被臣弟遇到。如果臣弟不娶范文吟,范家人能善罢甘休吗?那件事若仔细查问,恐怕牵连众多,皇室的名誉也毁于一旦,所以为了皇室的名声,为了平息范家的怒火,臣弟只能娶了范文吟,皇兄认为呢?”
羌皇似心虚,似羞恼,只能装模作样,“竟有这种事!”
“谁做的,臣弟心里一清二楚,也不打算追究,但是若范家人知晓,就没那么容易善了了。范家虽是臣子,但在羌国威望极重,受天下读书人的拥护,皇兄可以不在乎范家,却不能不在乎读书人的那张悠悠之口。”
羌皇耷拉着眼尾,眼珠转来转去,最终淡笑一声,“那只能委屈你了!”
云戎垂眸,“为了皇兄,臣弟怎么委屈都值得!”
羌皇拿眼斜他,心中气闷之极,他不知道在云戎手下已经吃了多少暗亏,偏偏,他不能将他怎样!
一来云戎就算放了权,将自己以前的兵马也交给了旁人,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敢杀云戎,他的兵马立刻会反,这点他从来都不会怀疑。二来,两人一母同胞,父母已亡,两人是彼此最后的亲人,他可以狠毒的杀了自己儿子,却对这个弟弟下不去狠手。
他恼怒的盯着云戎,“你想好了,非要娶那女人?”
云戎直起身,点头,“想好了,皇兄下旨吧!”
羌皇本想唤李公公来写旨,想了想,还是自己铺开圣旨,没好气的道,“给朕磨墨!”
云戎淡笑一声,走到羌皇身侧,开始磨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范家之女范文吟,秉性端淑,言容有则,品貌皆佳,兹特以指婚御南王、”
羌皇笔一顿,问道,“想何时成亲?”
“臣弟最讨厌麻烦,自然越快越好,臣弟已经看过了,十日后便是吉日,就十日后吧!”云戎道。
羌皇皱眉,“十日后?没必要这样急!”
“十日足够准备了!”云戎道。
他最讨厌人情往来,若是定在一个月后,那这一个月上门贺喜的人不断,那他就要一个月不得消停,这样最多就闹他十日。
羌皇哼了一声,将成亲日子写在圣旨上。
圣旨分为两份,一份被云戎直接带回去,一份送去宛城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