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戎温雅浅笑,“张老请便,本王坐这喝茶等您回来。”
“老朽去去便回!”张老恭敬的道了一声,让下人照顾好云戎,才往外走。
喝了半盏茶,廊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匆匆而来,到了跟前下人迎上去,来人推门进了隔壁偏厅。
一进门便喊道,“母亲,您找我?”
妇人走过去用帕子给他擦汗,关切道,“大热的天,你在外面和张广他们胡闹什么,看出的这些汗,里衣大概都湿透了,快坐下歇歇。”
男子不耐烦的道,“我还以为什么事,若没事我就走了!”
“你站那!”妇人嗔喝一声,语气宠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做什么,不就是想见文吟,她和你表妹她们在新院子那边呢,这会儿不会过来。”
男子讪讪道,“前边正拜堂呢,她们指定要来看新娘子拜堂,我先去了!”
“不许去!”妇人拉住他,压低声音道,“你没看出来你张广表兄喜欢文吟,你和他争什么,闹出事来,让人看笑话。”
男子语气不屑,“张广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文吟姐根本看不上他!”
“那她能看上你?我看她和经文走的近,根本瞧不上你。”妇人道了一声,见男子脸色不对,又劝道,“她看不上你,娘还看不上她呢,比你长了三岁不说,还是订过亲的。”
“订亲怎么了,订亲又不是成亲?”男人不忿道。
“你懂什么?”妇人哼了一声,“刚订亲,那郑国公世子就没了,指不定是她克的。”
男子气道,“母亲,你是文吟姐的姨母,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妇人是妾室所生,从小被范文吟的母亲压一头,在嫉妒中长大,哪里有什么姐妹之情,此时被自己儿子噎了一下,恼羞成怒道,“你这混账,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男子冷笑一声,“你若别为我好,我反而更好些!”
“你、”妇人气结。
“要拜堂了,我去看新娘子,不和你说了。”男人闪身逃了。
妇人追出去,低声唾骂,大概是不放心自己儿子,也往前院去了。
正厅和偏厅中间只一道镂空木隔,云戎听着隔壁母子两人的对话,手指抚着杯盏的边沿,面容寡淡凉薄。
片刻后,张老回来,直呼失礼。
“张老不必客气。”云戎淡笑,“本王坐在这里也不无聊,刚刚还听了一出戏。”
张老露出不解之意。
云戎抿了一口茶,修长的黑眸里有淡淡讥诮,“张老德高望重,世人皆敬仰,本王以为张老教养出来的儿女定然也不会是庸俗之辈,没想到背后也会议论是非。”
张老面色微变,沉思一瞬,转眸看向偏厅。
云戎继续慢条斯理的道,“您外孙女范文吟和郑国公世子的亲事,外人都不曾说三道四,反而是您家里人说她克夫,这要传出去,别人笑话的不是范文吟,而是张老您啊!”
张老如何还不明白,脸色已经沉下来,起身恭敬道,“让王爷看笑了,老朽羞愧之极。”
“不关张老的事,龙生九子皆不相同,何况是嫁的出去的妇人,她德行如何,完全是夫家的教养。”云戎温淡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张老再次施礼,让云戎稍坐,自己走到门前,唤了管事来,沉声道,“湘琴在哪儿?”
管事道,“三小姐去前院看新人拜堂了。”
张老沉吟一瞬,沉声吩咐道,“等跃儿完婚,立刻让她回去,不要在家里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