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她停下脚步,整个人木站在那儿;“不好了,月云……”
“怎么了?”月云赶紧上前问道。
笑意在脸上消失,沈妙意转身看去侯府马厩的方向:“小盒子,韩逸之给我的盒子,是否拉在了马车上?”
当时只顾挂念香阁那边,晕晕沉沉的回来,她记得,上车见到殷铮,直接将盒子塞去了车厢边角的垫子下……
月云一听,心也跟着吊了起来:“这……现在这个时候大家应当在用晚膳,马肯定卸了下来,要不去车上找找?”
沈妙意点头,调转了方向,朝着晓月苑相反的地方走去。
一路急走,虽是夜风带凉,却也出了一层薄汗。
马厩本来就偏,她们并不常来这里,踏进那座院子时,便见着墙边下安静放着的车厢。
这里无人,沈妙意几步过去,掀了车帘钻进去。车厢此时斜放着,她弯腰蹲在地上,手摸去那铺垫的下面。
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的手指甚至被木刺扎了两下。分明就是放在这儿的,为何不见了?
沈妙意肩膀□□两分,一手扶着车身,从地上站起来。
“怎么不见了?”她喃喃着。
马棚中,骏马低头吃着石槽中的草料,偶尔喷个响鼻儿。
“在找什么?”
身后一个声音问道,熟悉的冷淡。
沈妙意头皮一麻,木木转过身,见着不知何时站在几步远的殷铮,而方才跟着的月云已不在这里。
她不开口,就这样与他黑暗中对视。
殷铮好像没想到,那个心软的妹妹会毫无反应,便叹息一气,朝人伸出手去:“找这个?”
即便没有摸在手里,沈妙意也认出了对方掌中之物,小小的方盒,闪着冷光的梅花锁……
夜风刮过,撩起了她耳边的发丝,空中微卷着:“是。”
殷铮点点头,嘴角溢出没有温度的笑:“好,妙意真好。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收回掌心,握着这方正之物竟是如捏了一把针刺,一用力,手背上的伤口重新裂开,鲜血蜿蜒流出。
沈妙意站在那儿,声音清灵:“那是我的东西,请阿兄还给我!”
微颤着的嗓音,依旧带着平日里的清甜,可又多了几分生气。
“呵!”殷铮仰头,眼神带着睥睨的角度,“还给你?”
“咔嚓”,随着手指用力,那精致的小锁被拧断,盒子成了两半。
“你不能这样,那是我的!”沈妙意气了,纤细的身子直接扑上去,想去抢回来。
以往那些小心翼翼,忍气低微,此刻化作反抗迸发出来,用尽力气扯着男子的手臂,掰着他的手腕……
眼泪不争气的涌出来,嘴里重复着:“还给我,还给我……”
女儿家的这点狠力,在殷铮眼中根本不算什么,他甚至并不动,就见着那金娇玉贵养大的女孩耗尽了气力,轻声哭泣。
“沈妙意,为了见他,都会对我虚情假意了?”他冷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说说,是你的好娘亲教的吧?什么生辰礼,香囊,呵!”
“你放开我!”沈妙意往回抽手,可无力的她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咸咸的泪水滑进嘴中,苦涩的。
“放开你?”殷铮俊脸绷紧,将人提到眼前,“以为什么都会由得了你?”
说完,攥着盒子的手用力一捏,嘎巴一声脆响,便见什么从他掌中掉落,落上了泥地。
沈妙意挣脱,直接蹲下去,捡起地上的东西,捧在手里。
那是一对儿玉蝶儿,本是飞舞在一起的,就这样碎裂开来,她甚至还没看过一眼,只是韩逸之告诉她的样子如何。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礼物,而是她这么多日子以来,一直在期待的希望啊!
殷铮垂眸,薄唇抿成一条线,怒气上涌,狠狠出手,一把揪起地上女子,不由分说,拖拉着她就走。
“放开!”沈妙意大声,“我不用你来管,你不是我哥!”
手僵住,殷铮停下动作,静默的站着。
良久,他笑了一声,黑暗中让人毛骨悚然。
“是吗?”他缓缓抬起那只流着血的手,拂上面前女子的脸,拇指刮着她的眼角。
泪水濡湿的脸庞,贝齿在咯咯的响……
手下滑,到了最脆弱的脖颈,她便抖得更加厉害,像一片秋雨中的叶子。
“好,”一个字从殷铮的唇齿间滚落出来,轻轻淡淡,甚至还带着笑,“那么,就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