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肆意:“我想看看你眼里的我好看不好看。”
薛景恒:“不好看。”
崔肆意:“哼!也不知道谁刚才在溪边看出了神,口是心非!”
薛景恒不欲理她,继续看手上国子监学生的文章。
崔肆意自讨没趣,百无聊赖地靠在车壁上看窗外。
本就是困极了,没过多久,马车里就响起轻微的打呼声。
薛景恒向右边瞥了一眼,只见崔肆意已经靠在车壁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嘴角似有水迹。
他嫌弃地转过头去,觉得自己刚才在河边一定是眼花了,才会觉得她好看。
当马车驶入京城后,外面的叫卖声愈发嘈杂。
崔肆意揉揉惺忪的睡眼,缓缓醒了过来,见薛景恒已经看完了文章,正倚在车壁上小憩,也不说话,只捧着脸,歪头看他。
睫毛又长又翘,鼻梁又高又挺,嘴唇薄薄的,不点而朱,既不会过分艳丽,又为这张清冷的脸添了丝烟火气,就连下巴的弧度也是恰到好处。
这人除了不喜欢她以外,哪哪都好,上天还真是厚待他。
即便崔肆意对他没有情意,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也不是不能接受。
当然现在的问题是人家不愿意接受她!
“看什么?”
薛景恒一睁眼就见这人在打量他,下意识往里面靠了靠,马车空间狭小,她又离他极近,他现在鼻间都是她身上那股清香。
“看我的心上人啊!”
崔肆意有些讨好地甜甜一笑,就是夏日里开得最好的花,也比不上她的笑容灿烂。
薛景恒轻咳两声,神情有些不自在。
他觉得自己以后不能随便搭她的茬。
这时,竹叶在外面提醒道:“公子,云水街到了。”
崔肆意笑意盈盈地看向薛景恒:“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觉得你好像比上一次见面喜欢我一点儿了,不许否认!”
说完也不管对方怎么想,就一溜烟儿地跳下马车,向王府去了。
“沈世子怎么在这里?”
崔肆意看着立在石狮子旁踌躇不前的定远侯世子也就是沈融谦的长兄沈融谕,神情疑惑。
沈融谕犹豫半晌,说道:“微臣的母亲过两日想邀请王妃过府一聚,要微臣来送请帖。”
“那随便打发个下人过来,也就是了……”
崔肆意说着说着就明白了,定远侯夫人郑氏本有意为沈融谕求娶自己,结果前些日子,沈融谕的通房丫鬟突然有孕,此事只好不了了之。
听说郑氏后来已经出面叫那丫鬟落了胎,此番叫儿子上门,大抵就是给母妃赔罪的。
“那跟我进来吧!”
崔肆意笑着在前引路,她本就不喜沈融谕,沈融谕怎样,她根本不在乎。
只是母妃和郑氏是自幼的交情,她不希望因此事影响到两人的关系。
沈融谕见她这般好说话,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笑着跟了上去。
可落在马车里的薛景恒眼里就不是这样了。
这就是她口中所说的急事?
薛景恒冷嗤一声:“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