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禾笑笑,没说什么,接过手机。
开机,发短信。
车启动的那?一刻,她还是抑制不住往舞台看过去。
大屏幕正好扫到了许贺添的镜头。少?年眉眼愈发精致,五官自带戾气似是被收敛了一大半,嘴角也挂着淡笑。
今天这么这么多?粉丝来看他,他应该很开心吧。
司禾悄声无息关?上车窗。
车缓缓往背离人群的方向驶去。
她想起了那?天在剧组休息间里,那?个?记者拿镜头怼着她,质问的话。
“许贺添事业才刚开始发展,你有想过这样?会?影响到他前途吗?”
她也记得,司程曾张着一口獠牙,威胁的话语。
“我?不介意让全网都知道,那?小明星交往了一个?,做‘这种’生意的小女朋友。”
这种生意。
这种人。
她的少?年。
一定要和这世间,最干净、最优秀、最好的姑娘在一块儿。
而?不是她这种。
曾被恶魔捆绑、沾染了泥淖、肮脏至极、未来也毫无定数、隐患重重的人。
将来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大明星,会?有越来越多?人喜欢他。
然后在某个?夏日午后,他会?邂逅一名清清白?白?又眉眼干净的女孩子。他们会?结婚、会?有子嗣、会?福寿延绵。
如果。
如果可以的话,在某个?茶余饭后,他逗着孙子,能忽的模糊记起年少?的时候,身边曾出现过一个?生着一双狐狸眼的女孩子。
便是司禾此?刻。
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
司禾话语因轻微抽泣而?断断续续,词不成句。
她也不是很确定自己有没有说清楚。
司禾不敢抬头看许贺添的表情。
她只?兀自低着头,呜咽道:“……对不起,许贺添,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我?以为离开你是为你好,我?也、我?也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
“我?觉得我?自己很脏……我?总是不愿意去回想,不愿意去面?对,我?以、我?以为我?只?要不提,我?就能装作没发生过,欺骗自己,然、然后和你好好在一起……”
那?一年。
是擅作主张,自以为无私地离开你。
而?现在。
是情难自禁,只?能紧捂着伤口来奔向你。
司禾声量渐微,直至发不出声。
她手指不自觉捂上眼睛,泪水从指缝中挤出,顺着指尖滑下,聚沙成塔。
身边男人一声微不可查地轻叹后。
许贺添伸出了双臂,探身过来,极为轻柔地将她搂进了怀里。
封闭空间里,衣料窸窣着。男人下颌埋在司禾颈窝处,轻轻蹭着,似是在安抚。
他声量极轻,贴着她耳廓道:“那?我?也给你说声抱歉。”
司禾还没反应过来。
她抽泣着,带着鼻音讷讷道:“啊?”
肩胛骨处,男人突出的喉结顺着往下滚了滚:“我?其实从没想过要问你什么。”
“但?刚才……”他顿了下,语气无奈又缓慢道,“可能是你昨晚告诉我?你吃醋,所以我?得意忘形了。”
许贺添下颌稍稍抬起,偏移了些微弧度。
两双眼睛近距离对视上。他缓慢眨着眼睫,音量沉沉说:“我?有点贪心了。”
“我?想让你依靠我?了。”
“……”
司禾愣了好半饷。
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艰难地再次挤出了几个?字:“……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
男人轻抬指腹,仔细又认真地擦过她眼角,他唇角微勾,郑重道,“谢谢我?的小禾苗。”
“你保护了我?。”
“……”
男人漆黑瞳孔离得极近,司禾突然有些恍惚。
她喉咙有些酸涩,怔怔道:“可是我?……可是我?觉得我?欺骗了你。”
就算并非有意。
但?那?四年以来,孤独的行者,茕茕孑立的身影,来回往复的漩涡……
都是真实且残酷地存在的。
她没明说,但?他也大概明白?。
许贺添舔了舔嘴角,视线细细地、一寸寸打?量她。
半饷后,他才轻声坦诚道:“比起一无所知,我?心甘情愿被欺骗。”
比起你留下白?卷,就此?消失不见。
我?宁愿,我?手里还能握住一个?,自以为正确的错误答案。
这样?。
每当我?通过一个?转角时,我?都会?忍不住充满期待。
期待黑白?冰冷的折墙后,能有一道五彩的奇遇。
能有你。
许贺添的眼神坦坦荡荡,唇角淡勾,神情柔软到不行。
巨大的负疚感?席卷上来,司禾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压制住,透不过气。
她张了张嘴:“我?……”
再说不出一个?字。
“不用愧疚,你做的很好,你很勇敢,也很聪明。”
许贺添双手小心翼翼碰上司禾侧脸,他眼睛很亮,“你应该这么做。”
男人薄唇缓慢靠近,在女人唇上落下一个?轻吻,一触即离。
他看着司禾,眼睛一眨不眨,一个?字、一个?字道。
“奖励。”
“给我?坚强的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看很多宝贝说觉得难受,所以就提前更了。
不知道有没有把你们碎成玻璃的心安抚好QAQ
然后我明天下午有场考试,晚上大概率是不能准时更的,先说抱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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