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司禾模模糊糊睁开眼后的第一个想法。
第二个想法就是她这是什么情况?
司禾发现自己正躺在洁白的大床上,被许贺添从背后紧紧地揽在怀里。
男人肩宽体阔,胸膛温度很高,穿着那套黑色丝绸睡衣,几乎要把整个她包裹起来。
他把脸埋在她后脖颈上,均匀地呼吸着,睡得很沉,但抚在她小腹上的手掌却每隔个几秒就会沿着顺时针方向轻缓揉动一下。
司禾默了下,清了清微哑的嗓子。
她侧过头,手往后摆拍了拍男人腰肢:“许贺添。”
“嗯。”
男人从鼻腔里轻轻应了一声。
“许贺添。”
司禾抬高了点音量,扭动了下身体。
“嗯?”
男人稍微清醒了点,他微微抬起脖颈,半睁开一只惺忪睡眼,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
几秒后,他闭上眼,脸重埋进女人后脖颈,像说梦话似的,“嗯,烧退了。”
“许贺添。”
司禾皱起眉,又喊了声,转了转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太舒服的脖颈。
“别、动。”
温热气息喷在后脖颈上,许贺添声量极低,却咬字明晰且重。
顿了下,他悠悠叹了口气,语气半含无奈半含愤愤地缓慢道,“你再动下去,我今晚别想睡了。”
“……”
司禾终于安静下来。
-
第二天再睁眼时,旁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病后初愈,司禾感觉浑身乏力得很。她躺在床上缓了下,昨晚的记忆像是被打开了水匣子,纷纷涌了出来。
她缓缓拉过被子,盖在了脸上。
手机响起,是叶子打来的。
司禾坐起身,抿直挽起的唇角,清了清嗓音才接起。
叶子:“禾苗姐,身体好点了吗?”
司禾:“完全好啦,就是有点乏力。”
“哦~乏力啊~”
电话里传来小姑娘意味深长的感叹,“听蔚姐说,发烧了就是要运动运动,出出汗就好了。”
“……”
这林蔚天天教小姑娘些什么东西?
叶子偷笑了声,见好就收说正事:“昨晚的环节我帮你请假了,一会儿还有最后一个录制环节,九点哦,还是昨天的位置。”
司禾挂了电话,迅速翻身起床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逃离了这里。
-
最后一场录制是室内游戏,需要换上节目组给的队服。
司禾拿着衣服进更衣室。
雷琪正好换好了出去:“禾苗,身体好点了吗?昨晚都没见你回酒店。”
“嗯,”司禾笑了下,避重就轻道,“吊了一晚上的点滴,现在已经完全退烧了。”
雷琪冲她点了下头出了更衣室,女更衣室里只剩下她和高梦丹两人。
高梦丹慢悠悠地往身上套着卫衣,笑着道:“禾苗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司禾没回答,兀自换着衣服。
她也不介意,继续道:“我有个朋友最近特别烦恼。他好不容易和老婆离婚了,摆脱掉了那女人,可他前妻还一直缠着他,甚至苦肉计都用上了。”
高梦丹转过头,眼神挑衅地看向司禾:“姐,你说这种情况怎么办啊?”
“……”
默了片刻,司禾低头极短促地笑了声。
“你觉得很有意思?”她抬头,视线直直看向高梦丹,嗤道,“我只觉得很幼稚。”
她没什么兴趣做和高梦丹吵架这种自降身价的事。
司禾转身,晃着头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高梦丹总算是装不下去了,她冲司禾背影大吼道:“司禾!我知道你们结婚是假的!我认识添哥好多年了,他不可能会喜欢你这种的!”
司禾慢悠悠转身:“你认识他几年?”
高梦丹扬着下巴:“四年。”
司禾低头笑了声,耸耸肩,“我认识他十三年了。”
“还有,就算他不喜欢我,”司禾撩了把耳边的鬓发,“我也和‘你添哥’同床共枕一年了。”
高梦丹眼神倏地闪烁了下。
“而且啊,”她好整以暇地磨着指甲,“昨晚可不是我不想回来啊,”
司禾冲高梦丹眨着大眼睛,“是‘你添哥’他缠着我,不让我回来呢。”
“……”
完胜。
司禾自认为潇洒地转身,走出了更衣室。
刚转了个墙角,许贺添嘴角含着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
操。
有地缝吗?
司禾正想装作若无其事地路过,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瞟了眼身后,突然心生一计。
“嗳,”司禾走上前,踮起脚尖,动作熟稔地帮许贺添理着领带,“怎么又歪了。”
许贺添双指夹下烟,转身在一侧熄灭。
他嘴角挂着淡笑,极缓慢地眨了下眼睫,声量极轻地明知故问道:“你在干什么。”
司禾眸光潋滟了下,当下有些心虚。
她转移话题道:“你不是不抽烟吗?”
许贺添也没戳穿她,淡声道:“提神。”
司禾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睡到半睡半醒间听到的浴室传来的水声。
“……”
更他妈难为情了。
身后脚步声接近。
许贺添掀了掀眼皮,拖长尾音轻声“啊”了声。
也差不多了,司禾打算点到为止。
她正准备收回手,却被男人轻轻握住,然后揉了揉,包裹进他宽大的手心里。
下一刻。
混合着淡淡尼古丁味的薄荷香气倏地靠近,男人薄唇在她嘴唇上方一厘米悬停。
鸦羽般浓密的睫毛轻微扇动着,引起司禾额头一阵酥麻。
空气凝滞。
身后那人极重地跺了下脚,然后脚步声渐行渐远。
许贺添高挺鼻梁离她面庞极近。
他长而缓地吸了口气,嘴唇一点点右移,最后给她耳垂带来一阵温热。
他声音染上了些微笑意,“装也要装像点,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