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的猝然离世,并没有?在宫中掀起太大的波澜。甚至因为她出生平平,又没有多得皇上的关注与喜欢,她之离世还不?若九公主受了惊吓病了一场来的惹人关注。
楼西胧去见了一面七公主的母妃,这个在后宫之中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女人,倚着门框看庭院里那棵系了秋千的树。楼西胧猜也?知道,生性活泼的七公主生前?应当常坐在这个秋千上玩耍。
“四皇子。”有?宫女发现了他。
楼西胧拦下想要通报的宫女,将?自己手腕上那个红色刺绣的平安符拽了出来,那是七公主给他系上去的,说是能保他平平安安。细细抚摸平安符上纹路细致的刺绣,楼西胧捉着解下来的平安符,递给了宫女,“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们娘娘吧。”
宫女伸手接下,应了一声‘是’之后,就向着倚在门上的女人走了过去。楼西胧过来,本是打算安慰这个历经丧女之痛的女人,然而看到她木然的神情,又觉得言语上的安慰都太过浅薄。现在东西交还,他也?该离开了,只他转身还没有走出去几步,忽听背后一声嚎啕声,回过头便见到那女人捧着他送还的香囊,哭的跪倒在了地上。
……
宫女掀开隔帘,走到斜靠在贵妃榻上,被人轻捶小腿的高贵妃面前,“娘娘,皇上来了。”
闭着双目的高贵妃闻言掀开了眼睫,不?等她将双腿自榻上放下,皇上就已经走了进来。高贵妃作势起身相迎,已经来到她面前的皇上,就已经摆手让宫女退开,按着她的双腿坐了下来,“不?必起来了。”
“我过来,只是想看看你。”宽厚双手捉住高贵妃纤细脚踝,指腹在突起的踝骨上细细磨蹭。
“皇上这段时间辛苦了——宫中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王,也?是疲惫极了,叹出一口气来。已经坐起身的高贵妃倚靠过去,仿佛恩爱夫妻那般抱着他的双肩。
“皇上累了就歇一歇吧。臣妾宫里的蜡烛一直为你燃着,茶也为你热着。”
如此美艳的解语花,又有?哪个男人能够抵御?
二人耳鬓厮磨的温存了一阵,想到几日前与那状元郎相约的高贵妃,顺势委婉提点了一句。皇上也?恍然想起,今年入宫的三位进士,至今还被他暂时安置在翰林院中,“本想过段时间考核了他们的心性才学再委以职务,不?想朕竟然忙的忘了此事。多亏爱妃提醒。”
“只是太傅昨日出了一道难题给皇儿,皇儿冥思苦想至三更——有?人就跟我说,天下最聪明的读书人都在朝堂上,我一想,可不就想起了那三位进士么。”高贵妃不?着痕迹将自己摘了出来,顺势也让刚刚到来,还不?想离开的皇上找到了留下来的理由。
“什么样的难题?”
“臣妾也?不?懂。”高贵妃最喜欢装傻扮痴了,男人最爱的不?就是聪明女人扮痴扮傻么,“来人,去将三皇子书桌上的那张纸拿来。”
片刻之后,宫婢捧着一张纸来到皇上面前。皇上接过看了一眼,见上面是极妙的一个上联,“原来是一副对子。”
正好此时,林赵二人与那榜眼都被宣了过来。
三人齐声道,“小人赵息玄——”
“林明霁——”
“段长生——”
“见过皇上,见过娘娘。”
三人跪下行礼,隔着遮挡的帘子,高贵妃用唇瓣轻抿了一下皇上的耳朵,送出一句柔柔软语,“皇上不?若让他们来对,正好考考他们的才学是真还是假。”
用对子来考察一个人的才学,未免太粗浅了,但耳廓叫高贵妃喷洒出的热气弄的麻酥酥的皇上,也?不?知是一时为美人心折,抑或只当作一场玩乐,竟真的应答了一声,“好。”
这对皇上而言一时兴起的考核,恰是正中了准备齐全的赵息玄的心扉,当皇上说出上对,在身旁两人都还在思索时,他便已经不假思索的对出了下对。偏偏还对的极为工整与精妙,让皇上面露几分赞赏之色。
高贵妃明知故问,“谁这样才思敏捷,这么快就对出了?”
皇上以为她不知,对她道,“是今年的新科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