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楼西胧看他反反复复几次,一面为这在?他心中,有如神人恩师一般的林明?霁会作?出这样的蠢钝的事而诧异,一面又忍不住为窥看到前世并没有见过的林明?霁的另一面而轻笑。
因为烛火熄灭往复房间三次,只来?得及写了一个字的林明?霁终于回过神来?——原来?是要灯罩。
他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骂了自己一声,而后转身回了房间去寻找灯罩。此刻尤氏正好从房间出来?,看他进了房间,问了一声,“林公?子是要找什么吗?”
“找个灯罩。”回应完这一句的林明?霁,已经进到了房间里。
被石子压在?石桌上的诗稿,因为忽然间起的夜风,压在?上面的石子滚落下来?。只完成了一半的诗稿从院子里飘飞了出来?,楼西胧看到一张白纸自自己的头顶飞过,他跟着追出去几步,将那即将要落地的诗稿从半空中捉了下来?。
院子里空无一人。
踌躇了许久的楼西胧,怯怯推开木门,将诗稿重新压回了石桌上。因为诗稿有了褶皱,他怕叫林明?霁回来?后发觉,用?手指压了压,做完一切正要离开时,一旁忽然传来?一道女声——
“林公?子,找到了吗?我房间里有一个,给你拿过来?了。”尤氏看到石桌旁站着一个人,以为是林明?霁,等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公?子,“这位公?子——”
房间里寻找灯罩的林明?霁,听?到尤氏的声音正好走?出来?,与站在?石桌前的楼西胧正面撞上。
“是你!”
听?着林明?霁颇有几分惊喜的声音,尤氏询问,“林公?子,他是……”
“去年冬日,正是这位公?子送来?的披风。”林明?霁没有发觉忽然造访的楼西胧在?与自己对视后的回避姿态,“你怎么忽然来?了?”
“我……”楼西胧犹豫半晌才道,“我路过此地,忽然见到一张诗稿飘了出来?,就帮忙捡了一下。”
“你帮我捡了诗稿?”林明?霁对他印象十分的好,不,是好的不能?再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楼西胧又抬眼看了一下林明?霁——提前了四?年来?到京城的林明?霁,此时眉宇间还没有那指点?风云,运筹帷幄的姿态,他还很年轻,温柔却难掩年轻的锋芒。
与他记忆里的不同,却也?是他。
“我去倒壶热茶。”既然知道来?人与林明?霁认识,尤氏也?殷勤起来?。
院子里一时只剩下了两人。
杨花飘飞,月色渺渺。
林明?霁本?来?想问上次的事,但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惊醒——自己看着他竟看的有些呆了。怕面前的公?子觉得自己唐突,他连忙转过身,将烛台点?燃之后,罩上了灯罩来?做掩饰,“公?子若是不急,待我将这诗稿写完。”
楼西胧就是为他而出宫的。
“不急。”
清清淡淡的一声。
林明?霁提笔的手忽然顿了一下,而后他懊恼的发现?,刚才才思?如潮,下笔如有神助,如今不知道怎么了,接着烛光提笔,竟然一个字也?写不出。
楼西胧此刻也?终于看向了他写的诗稿。他的才学本?就承袭自林明?霁的悉心教导,与他有诸多相似之处,看了片刻后,竟帮他接出了下面的两句诗。林明?霁一听?,只觉醍醐灌顶,这公?子指点?的两句诗,简直正正在?他的心坎中。
仿佛——仿佛——他说的就是自己的心中所想!
林明?霁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仿佛遇到知己一样的感觉,他将楼西胧指点?的两句诗补上去,“公?子才思?敏捷,林某佩服。”他是真心实意的说出这句话。
楼西胧的记忆里,仿佛有一句正与他此刻所说的话相对——
“你才思?敏捷,只可惜不用?功。”那时候林明?霁已经名动京城,他在?熹微的烛光中,望着坐在?桌前的楼西胧这么说了句。语气带有几分无奈和纵容。
那是他回忆里极平常,回忆起来?却极美好的片段了。
尤氏提着烧好的茶壶走?了过来?,她将搪瓷杯摆好,为二人各斟了杯热茶。林明?霁知道楼西胧出生不凡,与赵息玄极力攀附不同,他有些忐忑楼西胧喝不惯这样的粗茶,“家?中只有这些茶叶,实在?……”
楼西胧半点?也?不介意,他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多谢。”
方才心中生出的丁点?儿忐忑,也?被面前的人的赤忱所吹散了。林明?霁也?端了茶杯起来?,微微抿了一口,“公?子这么晚,怎么会路过这里?”
“今夜月光很美,满城的杨花也?很美。出来?散散心,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里。”他明?明?专程出宫,是来?见面前的人的。
林明?霁抬首看了一眼明?月,方才遮蔽月亮的流云,已经被吹开了。
月光的朗照,让他面容上的毫毛都纤维毕见。他望着月亮,楼西胧望着他。
门外,一道人影立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X
小剧场:
京城大厨:我的拿手好菜是辣炒酸鸡,这道菜的配料是,辣椒和一个楼曳影
楼曳影:你才酸鸡!你才酸鸡!【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