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倒的旗帜已经被火焰点燃,高举长剑的男人在刺穿了面前罗马士兵的胸膛之?后,用剑尖抵在地?上,支撑住自己摇晃的身体。
他年轻时,是个让罗马大帝都赞叹过的勇士——在罗马最为强盛的时期,野心勃勃的罗马大帝曾带领罗马那支战无不胜的军队来到?过这?里。他本来可?以轻易征服这?个国家,然而在最后的一场交锋中,这?个男人抱着死战之?心冲出国门,手?持长剑迎战几倍于自己的敌人。崇尚英雄的罗马大帝被他悍不畏死的气势所打动?,在亲自与他进行交战并打成平手?之?后,劝降无果的罗马大帝带领自己的士兵如潮水一般退去。
这?里就成了唯一一个在罗马的铁蹄下幸存下来的国家。
现在时隔多年,当年大军临城的场景又仿佛再现。
“呼——呼——”抵在地?上的剑尖再度抬了起来,在包围过来的罗马士兵中摆出迎战的姿势。在他准备进行搏命一战的时候,高举着□□与盾牌的士兵向左右分开,从中让出一条路来。血跟汗混合着从额头流下来的男人,在腥咸的液体流过眼球时仍然不敢闭上眼睛。他看着那个一直坐在战车上,冷眼俯瞰战局的青年向他走了过来。
对方的气势让他想到?了多年前与他交锋的罗马大帝。
“奥卢斯?”对方准确无误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历经苦战,身处这?片焦土中,他看起来狼狈极了。
“我听我的父亲说过你——他赞誉你是个英雄。”能够统率罗马士兵的,除了西塞罗不会有别人——和满面满身血污,站都有些站不稳的男人相比,他衣服干净,神态从容,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就像他根本不是身处战场,而是某个宫廷晚宴。
喘着气的男人终于哑着嗓子开口,“你是他的儿子?”
“我叫西塞罗。”
罗马由一对兄弟共同治理的消息,早已传到?了这?里。
“你这?个年纪,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上了。”当初和西塞罗父亲交锋的时候,他还是个刚刚成年的男人,现在罗马大帝都已经故去了这?么久,他头发都有些斑白了,“没有更年轻的英雄了吗?”
“……”
西塞罗很少在战场上说这?么多话,但因为面前这?个男人,曾是他父亲口中想要让他成为的人,“投降吧,奥卢斯。”
西塞罗的话,让奥卢斯想到?了同样这?么劝说过他的男人。当时他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角斗士,而他第?一次对阵的就是已经威名?远播的罗马大帝。他那个时候都没有选择屈服,更别说这?一时刻了。
“我不会投降的!”
西塞罗接过了身旁的人递过来的长剑,“那我只?能击败你了。”
两人短促的交锋,体力?不支的奥卢斯最终败在了西塞罗的剑下。他跪在地?上,仰头看着西塞罗,当初那个野心勃勃的黑发男人的勇气和力?量,都仿佛沿袭到?了面前这?个更年轻的罗马大帝身上,而他却已经衰老不堪。
似乎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挽救自己的国家,奥卢斯仰起头来,向着西塞罗请求,“杀了我吧。”
到?处都是被战车碾压的尸体与零星的火焰,身后紧闭的城门,在黑压压的罗马士兵面前已经形同虚设。
打败了父亲口中赞誉的英雄,西塞罗心中却没有掀起任何波澜——他的父亲期盼他成长成为一只?新?的雄狮,而曾经与雄狮搏斗过的英雄,却被人永远的桎梏在了英雄的旗帜上。
西塞罗挥剑斩下了奥卢斯的头颅,他知道比起杀了他,放过他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国家灭亡才更加痛苦。
奥卢斯的头颅滚落在地?上,身体慢慢倾倒。周围的罗马士兵失去最后的阻碍之?后,潮水一样的涌向城门。城墙上目睹这?一幕的贵族们慌张的哀求,“我投降——我愿意投降——”
“放过我吧。”
“我愿意永远臣服罗马!”
风中除了浓烈的血腥味之?外,更带来了烧焦的味道。西塞罗站在荒芜的战场上,看着脚下奥卢斯的尸首与那些张皇失措向他乞求活路的贵族们,讥讽的掀起了唇角。
他父亲因为奥卢斯放过了这?个国家,在他到?来的时候,却没有第?二?个‘奥卢斯’能够打动?他了。
……
在投降贵族的带领下,顺利进入王宫的西塞罗,看着面前堆积成山的黄金与宝石,笑着伸出手?抓了一把?。
宝石在烛光的映照下璀璨无比,在西塞罗张开五指时,一颗一颗的掉在了黄金堆里。在一旁,还有柔白的象牙,细腻的丝织品。
金冠压低了西塞罗的头发,他分开双腿,前倾着上身抚摸着他这?一场战争中所获得的战利品——他与他的父亲一样,像是个十?足的劫掠者。
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在一众人恐惧的注视下,西塞罗慢慢仰起头来。他笑容放肆又邪气,散落在他身上的珠宝因为他的动?作?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只?有这?些了吗?”
“还有,还有。”生怕自己被像反抗的士兵一样杀掉的贵族们,在商议之?后推来了两个美丽的少女。
“她们是我们的公?主,是我们王国中最美的女人。”
西塞罗已经等待许久了,他坐在铺满华丽丝绸的椅子上,仰着上身在看一颗血红色的宝石,听到?身旁的人说话,他将宝石抓在掌心,目光下垂落在了那两个少女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