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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的侍者痛斥了一阵的格瓦斯到第二天天亮才看到走出来的赛特,他马上迎了上去,谄媚的问道,“昨晚休息的还好吗,营造官大人。”
赛特一副餍足的模样,“我很满意。”
格瓦斯的姿态更谦卑一些,没想到赛特竟主动说道,“我会和王妃说,你对宫殿的建造十分上心。”
“那当然,能够为王妃效劳,真是我天大的荣幸——”
赛特可没空和他在这里打什么官腔,将自己的好处抛出来之后,就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昨晚那个女奴,我很喜欢,能让我带走吗?”
“当然。当然!”一个女奴换来王妃亲信的青睐,这样的生意不要太过划算。
赛特说,“我今天就要离开。”
格瓦斯会意,“我马上就将她送到您的车上去。”
……
赛特前往埃及已经花费了一段时间,他本来准备在安格验视过后就马上回去罗马,这样比预期稍长一些的行程,也可以被他用路上遇到的各种意外来解释。然而他遇到了那个被人从锡金掳走的女孩。为了避免她在路上遭到二次贩卖,他亲自送着她回到了锡金。
只是面对着曾经的故国,他并没有走进去,只在城门外的山坡上和女孩分别。
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够重获自由的女孩看着故乡,哭的泪眼婆娑,她不顾一切的想要奔回自己的家中,然而却在最后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
“殿下,您不和我一起回去吗?”她回过头,看到了站在高高山坡上的赛特。
赛特目送着他,牵着一匹骏马,背后是辽阔的天空与与天相接的旷野。他曾在这里奔跑,也在这里成长,他的伙伴是天上的鹰,只如今他离开太久了,那只总在他头顶盘旋的鹰也已经不存在了。
这里的风是自由了,鹰也是自由的,他却不是。
“锡金需要您——”
被面巾遮住面颊的赛特,只露出一双眼睛望着她。猎猎的风声中,他的黑发逐风飞舞。
“回家吧。”他能送别人回家,自己却不能回去。
“殿下——”女孩追赶他跑了几步,然而赛特已经牵着送她回来的骏马转身离开了。
……
回到罗马的赛特,不意外的被密涅瓦召见了。密涅瓦很想他,然而一些事却让她脸色难看。
“你去哪了,赛特。”
赛特跪在密涅瓦的面前,“我奉您的命令去了安格。”
无比信任她的密涅瓦此刻却咬紧了牙关,“安格和罗马可没有一个月的行程那么远。”
如果赛特没有执意送那个女孩平安回到锡金,他此刻能有一万个理由说服密涅瓦。然而他走的太久了,再完美的借口都会被马上拆穿,不如不说。
“为什么不说话呢,是在想着怎么欺骗我吗。”
赛特仍旧缄默。
密涅瓦胸膛起伏,她终于在此刻第一次向赛特发了怒,“那个贱女人在哪?格瓦斯送给你的那个贱女人——你把她藏到哪儿去了!”密涅瓦在自己的领地上,怎么会没有自己的眼目呢?
赛特将头低的更低了一些,密涅瓦有些失望,扑到跪在地上的赛特面前,用手捧起他的脸颊,“赛特——你是个聪明的男人,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身边有其他的女人。只要你把她的下落告诉我,我就绝对,绝对不会对你生气。”
这是个秘密。
密涅瓦把赛特对秘密的保守当成了对那个女人的偏袒,这么多年以来的信任第一次被撼动,将感情全部寄托在赛特身上的密涅瓦有些受不了了,她妒忌的要命,“为什么不说?”
“哪怕我会因为这件事不再信任你,你也要保护那个女人吗?”
“我没有把她留在身边。”这是赛特唯一能说的东西,然而却如此像是苍白无力的狡辩。
“那你告诉我她的下落!”只有密涅瓦亲手杀了她,她才能从妒忌中清醒过来。
又是沉默。
密涅瓦牙关颤抖着,她让人把赛特抓了起来。但是谁都知道密涅瓦舍不得伤害赛特,哪怕密涅瓦下令要用藤条鞭挞惩罚他,也没有人真正的敢像是惩罚一个奴隶那样惩罚赛特。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把赛特关起来两天之后,密涅瓦忍受不了思念了,她跑去地窖里看望赛特。这一次她冷静了很多,看着赛特身上被藤条抽出来的浅浅伤痕,满是怜爱的伸出手去抚摸,“这件事到此为止了,赛特。”
她对仇敌从来都是狠毒由不留情面,面对赛特能做的极致却是只有将他关起来。
密涅瓦将一个瓶子拿了出来,拔掉瓶塞,喂到赛特嘴边。在赛特目光的询问中,密涅瓦解释了一下,“这是失能剂——不过不要害怕,剂量很轻的。”
“只有大概一年的时效。”
“喝下去,赛特。喝下去我就放了你。”不能杀掉他,那就不要让他去碰别的女人吧。这是密涅瓦仅存的那么一丝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