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大帝宠爱的女人,回到了从前女奴隶时的生活。任何稍微有地位一些的人,都可以随便的驱使她。
密涅瓦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放下了曾被大帝赞叹过的竖琴,提着装满清水的木桶走在烈日下。几个服饰华丽的女人,站在树荫下望着她窃笑。
“倚靠男人的宠爱而活,是多么愚蠢啊。”路过这里看到这一幕的密涅瓦如此评价到。
赛特一言不发。
提着沉重木桶的女人看见了密涅瓦,她并没有因为此刻的落魄故意避让开,反而主动走到密涅瓦面前向她行礼,“密涅瓦王妃。”
密涅瓦昂着下巴从她身旁走了过去,姿态和她光鲜时并无任何不同。
……
干完了一天沉重工作的女人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大帝宠爱时赏赐给她的奴隶,已经去投奔新的主人,而那些漂亮的华服和首饰,为了不引起那些女人的妒忌,都被她藏进了柜子里。
在她揉搓着红肿的双手时,一道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维比乌斯——”
被叫做维比乌斯的女人起身走了过去,走到门口时,探身望过去。
对方穿着宫中最寻常的护卫的衣服,神情警惕的四下张望着。
“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回来的。”等确定无人之后,他才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
维比乌斯双手接下,指尖还微微有些颤抖,“谢谢,谢谢你。”
“我该走了——不然让别人看到就麻烦了。”
维比乌斯点了点头,在对方转头离开时,又叫住了他,而后她回到房间里,将柜子里那串大帝赏赐的项链拿了出来,递给了对方。对方推辞着,维比乌斯却说,“请收下吧,我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表示谢意了。”
对方只得收了下来。
维比乌斯目送着他离开之后,才抱着他带回来的东西走进了房间中。她住的宫殿一直是为奴隶准备的,及时是她受大帝宠爱的时候,也没有搬离这里。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人。
她将那个护卫带来的陶土块敲碎,从里面取出一个被方巾包裹的东西。
被敲碎的陶土块簌簌的落下,维比乌斯揭开方巾,看着里面躺着的那根惨白的手指,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
在将那根手指贴进自己胸膛时,她喃喃自语一样的叫出了一个名字,“马卡。”
……
大帝带回来的那个怀孕的女人在花园里被一只黑色的毒蛇咬伤了脚踝,蛇毒的作用下,她面色发紫,双腿中不断流出鲜血。
侍奉她的奴隶吓坏了,叫来了大帝。大帝马上找来了罗马最好的草药师,在为她放出毒血后,痛苦难当的女人已经昏死了过去。
“为什么这片花园里会有毒蛇?”大帝震怒,看着地上那已经被斩成两截的黑蛇。
所有的奴隶都跪在地上,不敢发一言。
大帝决定彻查这件事,但在王宫里行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奴隶,护卫,甚至是他的妃子们。在调查了两天都无果之后,大帝处死了那天所有来过这里的奴隶,其中包括密涅瓦代她过来,为这位新王妃送上礼物的贴身女官,终结了这件事。
得知这件事的密涅瓦来不及伤心,宫中那些针对她的流言就让她忿恨起来。
连他的兄长送了陶片进宫,指责她这次做的太过鲁莽了,即使想要除掉那个女人,也不该用这样直白浅显的手段。密涅瓦气的发疯,捏着兄长送进来的陶片在宫殿里发着脾气,“我是疯了才会那么做!”
赛特看着密涅瓦怒不可遏的在房间里踱步。
“谁都知道,她如果死了对我最有利——但大帝难道会不知道吗?”
“在那天的晚宴上,大帝已经警告过我了,如果我还这么去做了,那简直就是蠢的无可救药。”
将记载了信息的陶片捏碎,密涅瓦已经冷静了下来。她闭上眼,再睁开时,脸上已经是平静无波,“赛特。”
唯一在房间里陪着她的赛特走了出来。
“去帮我把格奈娅的尸体接回来吧。”格奈娅就是密涅瓦被处死的贴身女官。
……
格奈娅的尸体被送了回来,赛特去接她时,这个女官已经被白布盖住了面容。
“送她出宫吧,找一个地方好好安葬她。”格奈娅是陪伴着密涅瓦长大的女官,现在却因为宫中的流言和大帝无端的迁怒而被处死,密涅瓦说不伤心是假的。
但伤心之余,她更多的是愤怒。
被人挑唆,陷害的愤怒。
赛特将格奈娅送出了王宫,密涅瓦的哥哥接收了她,只是对于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奴隶,他只是随便掀开白布看了看就命人推走了,本该回宫复命的赛特却拦下了要把格奈娅抛尸荒野的人,他将格奈娅带走,花了两枚罗马币,雇用了两个劳工在一片荒地上为格奈娅挖掘了一个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