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斯言:“知道了,我去看看尸体。你和韦哥说,让他做一下全屋血迹检测。”
“好。”马庆点点头,是他言哥,断案必见尸。
姜斯言来到了局里的法医室,死者的尸体被放在解刨台上。
“来了。”说话的人正是法医黄炎明,看到姜斯言出现在他的工作间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刚还算着对方来的时间。
“嗯。”姜斯言拿起黄法医的记录本,看了眼上面死者的名字,“杨美静。”
黄炎明感叹道:“哎,可惜了,还这么年轻。”
“是啊!”姜斯言转过头,看着解刨台旁边站着的女人,一身白裙,腹部的位置被染红。
姜斯言注视着面前的人许久,看到对方面无表情,心生疑惑,慢慢靠过去,小声地说:“看着自己躺在上面什么感受?”
杨美静回过头,不可置信的望着姜斯言:“你?看得见我?”
“我们聊聊。”姜斯言转过头接着对黄炎明说:“老黄,你先忙,我一会儿再来。”
“去吧。”黄炎明对姜斯言的奇怪操作见怪不怪。
姜斯言推开门,将杨美静请出,实际请出的是杨美静的鬼魂。
两人来到楼梯的拐角,姜斯言主动询问:“你有什么话想说吗?可有什么冤屈需要我为你洗刷?”
杨美静摇摇头:“没有。”
姜斯言:“你是自杀?”
杨美静:“嗯。”
姜斯言:“可为什么我觉得不像。”
杨美静面露一丝苦涩的微笑:“那是你的问题,我没什么可说的。”
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完全不配合调查,这样的死者让姜斯言看不懂。过了一会儿,杨美静的身后出现了两个鬼神。
临走时,杨美静淡定地说:“别想太多了,这就是我的选择。”
姜斯言望着人从眼前消失,心中更加的困惑。这人死的当真没有任何冤屈,否则是不可能被带走的。
难道真是自杀?姜斯言不觉陷入了深思中。
一个小时后,韦洋带着人回到局里,针对案件召开了会议。马庆被任命为解说员,介绍了案件的情况。
“死者,杨美静,女,38岁。死亡时间初步断定是昨晚十一点左右,屋内无闯入痕迹。但经过血液检测,客厅内发现了被人清理过的血迹,由此怀疑他杀。”
韦洋看着姜斯言,问道:“你的想法是什么?”
姜斯言:“怪。但我没法解释。小区监控调了吗?”
马庆:“老小区,很多地方都是死角,查了估计也查不出什么。”
韦洋:“刚回来的路上,黄法医给我电话,告诉我一个事情,死者死前可能与人发生过性行为。”
有人质疑:“检测结果这么快?”
韦洋:“经验判断的,不过老黄我信得过。马庆你去查一下死者生前的生活轨迹以及人际关系,核查一下死者的婚姻和情感状况。”
“有结果告诉我。”姜斯言起身准备离开,“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你电话给我保持二十四小时畅通。”韦洋警告道,一般有案子时,他对姜斯言处于放任自由,只要能联系上人。
第二天,马庆就通过杨美静的手机通话记录,查到了一个可疑人物,一核实发现这人是死者丈夫的好朋友,名叫石华尚。俩人在最近一周联系的十分频繁。而这一周正是杨美静老公出差的时间,韦洋凭此断定此人有问题。
一番询问,石华尚承认了与杨美静的婚外情,但不承认杀人,并拿出了当晚的不在场证明。他和杨美静在宾馆呆了几个小时后回了家,案发时他和老婆去到一家私人会所做按摩。会所的老板和员工都为其做了证明。
案情一度陷入僵局。
马庆头疼的理着文件,“你们说杨美静老公真的不知道吗?”
韦洋:“应该不知道,刚才的询问他给我的反应不像是说谎。”
姜斯言:“不过好像也没有很生气,只是表现的很意外。”
韦洋:“确实如此。”
姜斯言思忖片刻:“小马查一下她老公的人际关系。”
韦洋:“你有怀疑对象?”
姜斯言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毫无头绪,查查看吧。”
一查不得了,马庆嘲讽地说:“你们说男的为啥不生气?敢情这货也在外面养小三,俩人各玩各的,彼此彼此。”
姜斯言保持沉默,若有所思杨美静最后时刻看他的表情,笑中带着苦涩却无怨,属实奇怪。
正巧,韦洋走进来,手里拿着尸检报告:“法医鉴定出来了,生前的确有过性/行为,而死者的伤口属于他人所致,死因是伤及器官,失血过多。这并非是一起自杀。”
“杀他的人是谁呢?还有死者为什么笑呢?”有人发问,这是所有人最难理解的,被人所杀却是微笑以对,说不过去。
姜斯言突然开口说:“如果说她是为了保护杀她的人呢?”
韦洋迟疑一下:“你的意思是?她替凶手作掩护?”
马庆疑惑:“掩护杀自己的人?为什么?”
姜斯言:“因为那个人对她而言,比她的生命更重要。”
马庆:“会是谁?”
姜斯言:“在大部分父母的心里,孩子胜于一切,尤其是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是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
马庆瞪着眼睛:“弑母?那孩子才十几岁,还是个初中生,不可能吧。再说孩子有什么理由杀自己的母亲啊!”
姜斯言:“查一下杨美静儿子的这几天的行迹。我不能确定孩子是不是故意杀害母亲,但理由我大概能想出来。”
马庆:“什么?”
姜斯言:“他大概知道了他妈妈出轨的事情,而无法原谅。”
昨日他走访了杨美静所在的小区,群访了小区的居民。其中有人提到了这家人的儿子,学习好智商高,就是有点敏感不太爱说话。
经过调查,警方确定了杨美静的儿子沈旭在案发时不在学校,而且行踪不明,没有不在场证明。
沈旭被带回警局,年纪尚浅的孩子,又是第一次被审讯,没多久就招供了。说他发现了妈妈出轨的事情,对妈妈不忠于婚姻,背叛爸爸的事情不能理解。
当天他离开校园,无意间看到了杨美静和他熟悉的叔叔进了宾馆。他便回家质问杨美静,并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一时激动拿起菜板上的刀刺伤了对方。因为过于害怕,他扔下刀就连夜回到学校,装作无事发生继续上学。
案子告破,和往常一样的快。
警局流传过一句话:言哥出手,凶手必有。
姜斯言望着沈旭被押送时一脸茫然无措的表情,他突然理解了杨美静最后说的话,这是她的选择,她选择保护儿子,所以清理掉了所有的痕迹,一个人伪装自杀死在洗手间。杨美静或许不是一个好妻子,但她在人生的最后依旧想做一个保护孩子的好妈妈。
令人唏嘘的真相,父母开放式的婚姻,最终让不明真相的孩子成为了杀人凶手,而等待着沈旭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马庆有些心疼的看着沈旭,十几岁的孩子,因为家庭原因成为杀人犯,“你说法官会怎么判?”
姜斯言:“他年满14,正是相对负刑事责任的年龄。”
马庆:“你说他要是知道他爸爸也出轨了,他会不会后悔?”
韦洋正好走到两人身后,拿起手里的本子敲了敲马庆的头:“这不关我们的事,少操心没用的。”
“队长。”马庆委屈地揉揉头。
韦洋转过头对姜斯言说:“章局找你。”
姜斯言:“找我什么事?”
韦洋呼了口气:“大事,你去了就知道了。”
“哦。”
姜斯言走后,马庆问道:“队长,局长找言哥什么事啊?”
韦洋:“你言哥要升职了。”
马庆愣住:“啊?”
韦洋笑了笑,他早就知道有今天,姜斯言的能力留在区里太屈才。正所谓小庙容不下大佛,姜斯言的离开是必然。
姜斯言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姜斯言推门而入。
章麟辉正坐在椅子上,招手道:“小姜,过来坐。”
姜斯言坐在章局办公桌前的空位上:“局长,什么事?”
章麟辉:“你的调令下来了,市公安局的刑侦支队要把你调过去。”
姜斯言苦着脸:“不去行不行?我在这里呆着挺舒服的。”
章麟辉板起脸:“胡闹!上面有命令,你得服从。”
姜斯言不情愿的问:“没得商量?”
“没有。”章麟辉换了副表情,不舍得说:“我也希望你留下,毕竟你的破案能力有目共睹,有你在东区这几年破案率一直全市第一,年年被评为优秀,我都不知道被夸了多少次。但是没办法,这次上面调你过去,是有重要原因。”
“什么原因?”
“无眼美人鱼,听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