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帘如约到达鬼屋。
再次进入鬼屋,屋内焕然一新,陈旧的墙纸换成了崭新的米色,地板也是干干净净,各种家具一应俱全,生活气?息非常浓郁。
除此之外,到处都遍布着拍摄用的设备,不时有场工扛着设备和道具来来往往,看样子是新的剧组驻扎进来,马上就要开拍,西帘猜测这次应该是部生活喜剧。
上到二楼,西帘敲开门,同杨婧和两位副导演打了招呼后坐下,与最先到的演员攀谈。
就像卫时迁之前打分的顺序高?低,这个同样接到第二次试戏通知的是当时拿到4号牌的那?位演员。
她年纪比西帘要大几岁,资历也比西帘高?,像西帘以?前拿过四次电影奖项的提名,其中有两次得?了奖,这位则是拿过四五次奖,国际级别的电影节也拿过提名,西帘喊她一声姐都不为过。
杨婧他们正在商量事情,因此西帘两人聊天?的声音压得?很低。就这样也还是没聊两句,就被?杨婧打断:“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吧。”
西帘这才知道接到第二次试戏通知的只有她们两个。
杨婧给她们一人递了一张纸,纸上的内容各不相同,和之前拿到的剧本不一样。
是新内容。
西帘拿到的新内容是在发现了真相后,深深第一反应就是找阿海询问。然而找到阿海后,看他在给他和自己即将共同度过的第一个春节做准备,看他买了非常多的年货,新的牙刷,新的拖鞋,毛巾水杯和手套,全都是成双成对的,深深有些犹豫,但还是很快稳住心神,上前与阿海谈话。
四号姐的新内容则是深深做的噩梦。梦里深深在拼命地往前跑,身后有人在不停地追。她边跑边回?头看,突然不知道被?什?么给绊倒,她重重摔倒在地,摔得?膝盖流血,站不起来,她只好用双手往前爬。这时,身后的人追上来,要把她拖走,她哭着反抗,到最后实在反抗不了,她挣扎着起身,纵身跳进海里。
“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杨婧说,“这次没人给你们搭戏,全靠你们自己发挥。”
两人开始默背台词。
演员背台词都有窍门,每个人的窍门各不相同,不过有一个相同的,那?就是他们的背诵速度一般都特别快。两场戏的台词都不多,五分钟过去,两人抬起头来,说可以?了。
杨婧点了点四号姐:“你先到的,你先来吧。”
四号姐放下纸张,上前开始表演。
今天?这间?屋子里除杨婧面?前的桌子和五张椅子外,再没有别的家具,唯独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是为了今天?的试戏专门铺的。因此四号姐奔跑起来,不但能展开手脚,也不怕摔。
只见她脱掉鞋,赤着脚飞快往前跑,回?头看的时候,神情既惊又恐。很快,她摔倒在地,那?倒地的姿势看起来摔得?特别狠,她却没有停顿,作势就要爬起来。
就在这时,她的表情流露出一丝绝望,她的膝盖摔破了,她站不起来了。
她似乎想要回?头,但她克制住了。她开始以?双手支撑着往前爬,没爬几下,她撑起来的上半身倒下去,是追她的人赶了过来,拖住了她的双腿。
她翻过身来,眼中不知什?么时候全是泪水。她头发散乱,面?色惨白,她叫着喊着,做出反抗的动作,然而越是反抗,她就越是绝望,泪水成串地掉落,连声音都嘶哑了。
最后她踉踉跄跄地扶着墙站起身,往前一跃——
“我的表演结束了。”
四号姐站起来,非常顺手地摸出纸巾擦眼泪。
她已经?出戏了。
西帘顿时佩服极了,她也想要这种随入随出的能力。
三位导演没有立即打分,而是小声讨论着什?么。四号姐回?到座位上,给西帘比了个拳头,小声说:“加油。”
“加油。”
西帘也回?了个拳头,然后去到场地中央。
不多时,导演们打完分,抬头看向她,示意她可以?开始,她深吸一口气?,盘腿坐了下去。
能放在盒子里的真相,要么是个本子,要么是一些相片。西帘这么想着,做出翻看相片的动作。翻看完毕,她眸光微微闪烁着,咽了下口水,旋即起身去找阿海。
由于没人搭戏,西帘只能想象此刻自己前方不远处站着个人。她看着他在那?整理刚买的年货,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成双成对,凡是属于她的那?一份,颜色和样式都是她喜欢的。期间?他回?过头来,说了句什?么,她没接话,只扬唇笑了下。
这个笑容非常勉强。
于是想象中,阿海走过来,问她怎么了。
“我刚刚……看到了一个东西。”她咬了咬嘴唇,起初还有些犹豫,但很快就定?下心来,说,“我发现了一件非常让我不可置信的事。你藏在柜子里的那?个盒子……”
阿海表情一变。
她紧盯着他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全都看到了。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阿海说:“你想听什?么?”
这是句很常见的反问。
可她却觉得?失望,还有些悲哀。
她嘴唇动了动,口型几次变换,最终说道:“那?些都是假的对不对,我们两个还好好的在一起,对不对?”
阿海沉默。
“你说啊,对不对?”她再问了句,眼泪忽然就落下了。
她开始后退,垂在身侧的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她身体也在发着抖,眼睛都红了:“你说话啊,你说你从头到尾都没有骗我,那?些全都是假的!你说话啊!你说啊!”
表演到这里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