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施父上前突然有些激动的握住自己女儿的手,问道:“夷光,我们来的时候,一路上都听到有人在说,吴王要给你重新建宫造台,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有”
芙晓以为施父是欢喜至极才问的,十分兴高采烈的在一旁添话说:“咱们娘娘在宫里头的宠爱那是独一份的,大王要替娘娘建宫也是理所当然的,听说月前木匠工匠们就已经召集完毕了,一应土木图纸也都备齐全了,只等着大王挑个良辰吉日,就正式开始了!”
施父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他又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只是打心眼里觉得哪里不大好,又听芙晓在洋洋自得着,吞咽了几下口水说道:“可是这一路上,阿爹和你阿娘听到的声音,都不是很好听,为着你自己的名声着想,到底应该和大王说一说”
说到这里施母也跟着附和
白珠一拍脑门,十分发愁:“此事女儿跟大王已经商量过了,但大王是个说一不二的君王,这又是他的宠爱和恩赐,女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了”
施父施母唉声叹气一番,觉得自己女儿说的也有道理,吴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听说他心情暴虐,说杀人就杀人的,要是女儿真逆了他的意思,还指不定会出什么样的事呢
一家三口短暂相聚了片刻,而后夫差便亲自来接了一起去吃饭,起初施父施母还十分战战兢兢,坐立难安,后来发现这个传说中的吴王好像没有那么吓人,对自己和女儿也都是客客气气温声细语的,这才渐渐放轻松下来,又看见白珠和夫差彼此恩爱非常,十分欣慰,总算是心中一块石头慢慢放下了
相处了几天后,施父施母和夫差也熟悉了,有时一起吃饭逛园子的时候,二老也会拣一些自己女儿小时候的糗事说笑,夫差常常这边听了,转头就去打趣白珠,白珠隔三差五被气得吃不下饭
一晃又一个月过去了,建宫的事情也已经慢慢步上正轨,不过由于白珠没有离间伍子胥,孙武一流和夫差的关系,反而大力推崇,又除掉了大祸害伯嚭,所以这次建宫之事远远没有上辈子反应那么激烈
这天白珠坐在狐皮白毯上吃着甜羹,身旁的夫差翻着竹简批阅政事,白珠时不时喂一口甜羹进他嘴,两人之间甜煞众人
“咦?”
夫差狐疑了一声,手上拿着一册厚厚的竹简停住了,白珠闻声凑过去看,那古字方方正正的,她也只能看懂一二,大致是请夫差赐婚的事情
“大王这是怎么了?”白珠叼着勺子问
夫差揉了揉她的脸,笑道:“孙将军的幼子孙敌正当适龄,朝中不少大臣的女儿都看上了这个金龟婿呢,这不,连孙将军自己都上奏说请寡人给他儿子赐一桩美满姻缘”
白珠拿扇子拍了几下道:“那肯定是孙将军自己扛不住了,才找大王你去给他解决呢,不然这样几家都争抢的,娶了哪家都是得罪剩下几家,还不如直接全权交给大王来敲定,左右这朝堂之上,还没人敢拂逆大王的旨意呢!”
夫差哈哈大笑,刮了一下白珠的鼻子道:“就数你最聪明!”
白珠哼了一声,背过身自己继续吃粥,夫差搂住她的肩,感叹一声:“不过这也是把寡人给难住了,朝中哪家大臣有适龄的女儿寡人又如何知道呢?万一给他配了个不好的,惹出什么麻烦来,那孙武那厮还不得全算在我头上了”
白珠酸了一句,挤眉弄眼道:“大王后宫美女如云,怎么会不知道哪家有适龄的女儿呢”
夫差知道她是吃起醋来了,连忙辩解道:“那也都是从前,更何况宫里那些宫女,多是地方选上来的民间女子,少有大臣能把自己女儿送进宫来让寡人糟蹋的”
听到后面那句少有大臣送女的话,白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您倒还是蛮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