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骨碌爬起来,脸上都是喜悦的笑容,是了,就是酒!西施天生身体赢弱,心口绞痛,酒乃是大忌,野芙果虽然可口,但它是用来酿酒的,果子里的汁水自然含有一定的酒精,平日里偶尔食一颗并不打紧,但根据西施的记忆来看,她是真是十分喜欢这野芙果,即便果子不是很好寻,但每隔两三日就要食上几颗,长年累月积攒下来,她本就孱弱的身子自然是不见好转,若不是后面有幸入吴宫为妃,夫差日日拿着好药养着西施,按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不出几年,西施必定心绞痛而亡
而这野芙果,多半都是郑旦拿给她的,难道说郑旦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开始对西施下手了?究竟是因为什么,让郑旦要下此毒手?这究竟只是巧合还是郑旦的计谋?
“夷光,你怎么一惊一乍的?”施母问道
“哦,没事,想到一些事情”白珠道
施母想说些什么,又念着她大病初愈,最后还是掩门出去了
郑家
郑羣拨弄着手指,低着头一副做错事情的样子:“姐姐,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夷光姐姐都不怎么和我说话,也不跟我笑了”
正在织布的郑旦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抿嘴一笑,手上麻线绕着不停:“你夷光姐姐病了那么多天才醒,身子不爽快也是难免的,等过几日她身子好些了,你再去看她,保准你夷光姐姐还和从前一样”
“真的吗”郑羣懵懵懂懂道
“当然了”郑旦拿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头亲昵道,而后她垂下头又绕着麻线,吱吱呀呀踩着织布机,洁白如玉的十指在粗麻线中绕来绕去,不一会儿一小块麻布便从织布机的另一头伸出来
“对了小羣,给你夷光姐姐的野芙果送过去了吗?”
郑羣勾着一根麻线玩,捧着脸艳羡道:“送过去了,姐姐你对夷光姐姐真好,特地从山上给她采果子”
郑旦头也不抬,仍在忙碌之中,只是唇角勾起一抹笑:“你若是喜欢,下回姐姐多带一点给你吃,好了,你出去玩吧”
待郑羣离开后,郑旦这才抬起头来,她看向村的西边,精巧的下巴一抬,眸色中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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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成为西施的第三天,白珠这才得了施夫施母的允许出门逛逛,她在西施往常浣纱的溪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看着眼前这条长而蜿蜒的小溪,涓涓细流,溪水清澈,可见底下一块块突出鹅卵石和时不时游来游去的几尾小鱼
这就是后世传说的浣沙溪啊,不知她现在临水自照,会不会有鱼惊的沉下去呢?
白珠又一次开始欣赏起这盛世美颜来,这天生细细弯弯的眉,弧度眉峰都是正正好,比起后世的韩式一字眉,那可是有韵味多了,这大而灵动的双眼,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秋水为眸,顾盼生姿,这小小的嘴,正是所谓的一点朱唇,檀口胭脂,比之之前在白玉瓶里的西施,现在的她虽然略显少女的稚嫩与娇憨,少了几分风华正茂的气质和风采,但在这苎萝村,已经是如同一只孔雀立在鸡群中
因为身体原因,西施自小就被施父施母保护的很好,在这起早贪黑也只够解决温饱的春秋时代,即便是农家女,她的肌肤仍旧白嫩细腻,不见像其他农家女一样黄黑粗糙,只是常年浣纱的食指和大拇指之间摸出了一些薄茧
难怪范蠡文种一见西施,惊为天人,实在是在这偏僻穷苦的村中,居然能寻觅到这么一位绝色,就如同久旱逢甘露,怎能不激动?
前头有几个妇女端着木盆浣纱结束,说笑的朝这边走来,看见白珠在此,无一不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不是西施吗,你居然醒了?”
苎萝村众人因施家居住西边,已经习惯了喊她西施,只有施父施母和郑旦姐弟才会称呼她的全名,春秋时期女子的姓名一般不与外人得知,多称呼其姓氏,但耐不住西施的名气大,村中知道她名讳的人不在少数
眼前这几位妇人都是之前经常和施母西施一同浣纱的,也能说上几句话,白珠道:“是前几天醒的,娘亲今日才允许我出来”
一个圆脸白胖的妇人道:“我一早就说你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旁人比也比不来的,怎么会就挺不过去了呢”
那妇人脸上是满面笑容的,只是话里话外都让白珠很不舒服,通过西施的记忆得知,这妇人是前些年从外村来嫁给程家的,为人最是嘴碎,村中大半的谣言都是从她口中出来的,而施母与西施和她同在一个主家领衣浣洗,主家看着西施美丽,往往给的衣纱是最轻薄最简便的,而工钱又是最多的,自然招了她惦记
前些时候西施晕倒了,说活不过去的话也就是她放出来的,白珠勉强笑了笑说:“承程姨惦记,已经不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