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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1 / 2)


跟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人对呛了一路,等录完口供,她才知道,那男子叫靳轶,是B大大一的学生。

蓝遇记得任星奕也说过,自己是B大大一的学生,那他们说不定是认识的。但蓝遇嫌他脾气臭人又硬,懒得问他。

他们是早上进的警局,等到录完了口供已经晚上天黑了。因为这件事要追逆到昨天晚上的起因,所以按照流程,任青染也要来趟警局接受问话,这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靳轶看到任青染,微微皱了下眉,面色有些纠结,却还是上前与她打了扫呼,“原来你们是认识的?”

任青染微微一笑,“她是我同学,原来今天是你报的警,真是太谢谢你了。”

蓝遇心中的疑惑被印证了,这个靳轶同任青染果然是熟识的,她问任青染,“你怎么认识他?”

任青染道,“他是我哥哥的同学,而且我们两家是世交……”

蓝遇目光不经意地又瞥了眼他们手中相同款式的指环,貌似了然地点了下头,“那还真是巧。”

她有许多话想问任青染,但当着靳轶的面又不能问,便不待见道,“喂,你怎么还不走?”

靳轶指着蓝遇,对任青染嚷嚷道,“你这是什么同学,我好心好意救了她,她居然不领情……”

蓝遇不遑多让道,“谁让你犯贱来救我的。”

靳轶……

任青染拉了拉蓝遇,小声在她耳边道,“她妈妈和我妈妈是好朋友……”

蓝遇……

都知道把她妈妈搬出来震慑她了,怎么她昨晚的表现看起来就很怕宫曲吗?

任青染对她摇了下眸,让她少说两句,又对靳轶再次道谢,“今天的事谢谢你了,那我们先走了。”

“等一下,”靳轶拉住了任青染的手臂,似乎还在纠结,“我还话跟你讲,你过来一下。”

蓝遇打掉了他的手,把任青染往自己怀里拉了拉,“男女授受不亲,你动什么手,有什么话不能讲,还非要说悄悄话......”

他从一开始就紧追猛打地找她要那块玉佩,现在一从警局出来,应该马上拦住她,像早上那样,大声与她争抢才正常。

但这个靳轶看到任青染时,先是有些惊讶。若真是惊讶也没什么,但旋即他紧蹙的眉心暴露出了他内心的纠结。

如果不是他对任青染有防备之心,就是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若前者,她便不能让任青染听他的鬼话。若是后者,她更加不想任青染与他同流合污。

靳轶握了握拳,冲她咆哮道,“管你什么事?”

蓝遇明人不做暗事,直接拿出了那块玉佩,还在他眼前可气地晃了晃,“你不就是要说这件事吗?今天拉扯了一天,不就是为了这块玉吗…….”

任青染一见这玉佩,也有片刻的惊诧,“海洋图腾……”

蓝遇一愕,“什么是海洋图腾?你也认得这块玉?”

靳轶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道,“青染,既然她是你朋友,那就让她交给你好了……”

蓝遇紧紧地盯着任青染的眼睛,不知是在等她开口问自己要,还是等她说点什么。但这两种情况,蓝遇发现她都不排斥。

若是开口找她要,那说明任青染是真拿她当朋友。若是解释什么,就更加拿她当朋友。她们昨晚才互相许诺,不可以欺骗对象,要坦诚以待,她现在很期待任青染的表现。

可是任青染却选择了第三条路,她对靳轶说道,“我知道了。”

简简单单地四个字,任谁也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靳轶急了,“今天已经有记者拍了下来,你若不要过来……”下面的话他只用了一个眼神表达。

但任青染却是垂了垂眸,还是那四个字,“我知道了。”

靳轶烦躁地耙着头发,“任青染,你能不能别这么一副与世无争、不明世理的样子,要是星奕在这儿……”后面的话他又用了一个踢石子的动作表达了,只是那无辜的石子被他踢到了马路的另一边。

蓝遇觉得,他就差再说一句‘龟孙子’,就更加完美了。

他没说,蓝遇顺口遛就骂道,“龟孙子的,你说谁与世无争、不明世理了?我看你才是不分是非曲直的暴躁狂,”她一把将任青染拉到了怀里,正经宣布,“我告诉你,任青染从今以后是我罩着的,你胆敢再呛她一句试试看?”

靳轶哈哈笑了两声,“你罩着她?她再不济也不需要你来保护吧?你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

任青染调和道,“你们不要吵了,这件事,是我不好……”

蓝遇被任青染的性子气晕了,她在替她出头拔创,可她倒好,还在自己承认错误,“你哪里不好了,明明就是他不对……”

“不是,蓝遇,这件事的确因我而起,是我的错……”任青染说的艰难,羞于启齿地咬了咬唇,“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任青染都快哭了,蓝遇一腔的怒气瞬间变成了绕指柔,不忍见她难过,更不忍见她哭,“好好好,我不说了。”

她瞪了靳轶一眼,对他比了个中指,差点没把靳轶呕死。

任青染情绪不好,说自己不愿意回家,蓝遇只好把她带到了自己家里。以防止苏颜这个神经病一会儿跑过来找晦气,她在一张白纸上,用黑色的水笔大字写道:苏颜勿扰。然后用胶带张贴于门外。

任青染看着她的杰作不禁莞尔,“你和苏颜还真是好……”

“好?我们俩恨不得能掐死对方,哪里好了?”蓝遇翻了个白眼,见任青染不哭了,才支吾道,“我家里,只有泡面,三明治早上被我吃了,没有存货,本来打算周末去超市买的……”

她一口气像报备自己的行踪一样,最后才小心翼翼地问她,“你,吃泡面吧?”

任青染笑道,“我无所谓,吃不吃都没关系?”

蓝遇打量了一下她丰腴的身材,吞了吞口水,不赞同道,“减肥呀,你不胖啊……”

任青染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用了一句千篇一律的话,“我不饿。”

蓝遇却是卷起了袖子,颇有几分家庭主夫的味道。别问为什么是‘主夫’,因为她系围裙的气势都像在拿菜刀,“不饿也要吃……”

她做了两碗泡面,用两个大海碗端出来时,任青染正在看她的小时候的照片——从她进门到现在,确切地说,从靳轶走了以后,任青染只字未提‘海洋图腾’四个字。

她不提,蓝遇也不想问,“吃饭啦。”

任青染放下相册,一看那碗泡面,忧虑道,“遇哥,我,我吃不了这么多……”

这一声遇哥,叫得蓝遇突然觉得心痒难耐,身体里似有千万条虫子在爬,这种感觉说不出来,总之很难受。

“怎么了?发什么愣?”任青染递给她一双筷子,发誓道,“我一定要把它吃完。”

蓝遇慢动作地看着任青染,见她大快朵颐地吃起来,喉咙骨碌一下,很想品尝一下任青染碗里的面。

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吃着自己碗里的面。她想起一句俗语:吃着自己碗里的,不能掂记着别人锅里的。

原来此话是这种解释。

任青染的饭量是真的很小,吃了几口就吃不动了,可她刚刚发过誓,又不能言而无信,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蓝遇,“如果我违背了誓言,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够朋友?”

蓝遇胃口大,三两口便将一碗泡面吃进了肚里,还有些意犹味尽。任青染这一犯难,她正好将那碗面端到了自己面前,连筷子都抢了过来,“我帮你吃,我还不够……”

她就着任青染的筷子,吃得津津有味,还一面吃一面眯着眼睛享受道,“味道好极了……”

任青染……

蓝遇吃的极快,专心致志,只是在余光一欹间,看见任青染比她更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她噎了一口,呛了两声,眼角一滑,指着任青染的口袋就呜呜呜。

“口,口口口,咳咳咳……”

任青染手忙脚乱地在她房里找到个水杯,满了杯水给她,还温柔地帮她拍了拍后背,“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蓝遇喝了口水,终于把食道时赌塞的东西滑了下去,她憋得满脸通红,又指了指任青染的口袋,“你口袋,有东西……”

任青染的口中袋里好像有一个小型的手电筒,正在忽闪忽闪地透着薄薄的衣料发光。

可是,当任青染从口袋里掏出来时,蓝遇被第二次呛到了——她拿出来的东西居然是一只小海螺。

这海螺并没有特别之处,只是花色均匀,一圈圈褐红色的花盏纹理绕着象牙白色的身躯盘旋而上,干净均匀又赏心悦目。

只是它的大肚楠里不知道放了什么,竟然发出了弱黄色的光。

任青染踌躇了片刻,一面抬头沉吟着看向蓝遇,一面将海螺慢慢举到了自己的耳边。蓝遇与她并排而坐,混混沌沌间听到有一道声音从海螺里传了出来。

说是混混沌沌,因为蓝遇以为自己耳鸣,实际的情况是,这样近的距离,她几乎能将里面的声音内容听得真切。

就好像坐公交车时,拥挤中旁边的人在打电话一样,蓝遇不想听都不行。

任青染似乎是怕她会落跑,声音发出的第一秒,她便抓住了蓝遇的手,才对着海螺说道,“妈,我今晚住在蓝遇家里……我没事,对,靳轶,跟你们说了?”

那海螺里传来了让蓝遇一听到就会全身发怵的声音,“青染,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还是跟蓝遇好好谈谈,如果海洋图腾真的在她手里,看看她愿不愿给我们……”

任青染不敢再看蓝遇的眼睛,她把目光落到了她们交握的手上,只轻轻嗯了一声。

蓝遇半张着嘴,从肚子里冒出了一堆的问题,但到了嗓子眼时,又被她就着一口温开水给送了下去。

她什么都没有讲,转过身去,继续把任青染剩下的面吃完,一口口,吃的极慢,像她的心思一样,在慢慢消化着这个事实。

蓝遇觉得,她现在应该把门外的字纸撕下来,再把苏颜找来,然后,她们好好聊聊。但那样,她的疑惑是解开了,任青染呢?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把她出卖了。

空气凝固了很久,蓝遇把最后一口汤喝进肚子里,心里已然有了计较。她满意地擦了擦嘴,还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一碗热腾腾的泡面可真是舒服……任大美女,你今天如果不想回家的话,我家可只有一间房,一间床,你可要跟我钻一个被窝,你要想好,说不定我会……”

她伸出了自己的魔爪,色眯眯地朝着任青染身上抓去。

她笑着东躲西闪,终于缴械投降,“好了好了,不要闹了……”

蓝遇收手,又把碗收拾好,“我去刷碗,你先自己看会书……”

“蓝遇?”

“叫遇哥……”

任青染,“……遇哥。”

蓝遇,“乖。”

拿起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进厨房,把两个碗洗好。趁洗碗的时候,她已经打定了主意。

任青染注意到蓝遇放在桌子上面的那块玉,她看了许久,心中挣扎不定。海洋图腾,多少海洋家族的人争相抢夺,是海洋家族的幸运图腾,却也是海洋家族的噩梦。

为了它,家毁、人亡;为了它,他们离开了自己的家园;为了它,他们不得不重新战斗。如果这一切发生在蓝遇的身上,任青染真的想都不敢想。

蓝遇摘下了围裙,爬上了床,开始铺被子——她的家里并不大,只有一室一厅,卧室尤其小,只能容下一张床和一张书桌。

她此时想的并不多,就是这样。多了一个任青染,她铺床的动作都比平时快了一倍,“你睡里面,我睡外面,怕你晚上不老实会滚下去。”

任青染迷茫地转过了眸,目光却变得慢了起来,“你,没有话要问我吗?”

蓝遇手一顿,沉沉地看向她,“有啊......”

任青染,“你......”

蓝遇突然凑近她,鼻尖微微碰到她的嘴唇,蓦地笑道,“想问你晚上会不会踹被子......”

任青染......

“我是说真的,你就不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吗?”蓝遇越是这么不正经,任青染心里就越是紧张。

她的身份在古老的传说中被一笔带过,古今中外的学者,皆没有人披露出海洋深处的秘辛。就算有,也会被现代化的言论自由所层层盖楼,只剩下无稽声和笑话声,淹没在了地基之下。所以地球伊始这几亿年来,她的家族都是最诡秘地存在。

蓝遇能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会不会觉得她与传说中那些妖魔无异。从而会想要远离她,害怕她。

蓝遇歪了下头,还是没正经道,“什么人?女人喽?难道你是男人吗?”她笑嘻嘻地伸手掐了下她略苍白的脸,“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任青染不讲话了,只是含了一抹薄泪在盯着蓝遇,后者举起双手投降道,“好好好,我错了,我不逗你了,你可千万别哭,我不会哄人。”

她不说这句话不要紧,一说出口,任青染居然真的掉了泪。这可急坏了蓝遇,抽了纸巾来给她擦眼泪,一面擦一面叹气,“我只知道,你是我蓝遇的朋友,至于你是什么身份,是不是人类,都不重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任青染挺了挺脖子,眨着眼睛问她,“你,说,什么?”

蓝遇也眨了眨眼,“哪句?”她刚才说了很多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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