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铮幸灾乐祸地看他一眼。
但很快,他也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接下来要分房间。
六个人,三个房间,需要分成三组。而且分好之后,明天要按照这个结果继续完成余下的环节。
何铮悄悄给郑修去了个电话:“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不参与夜间拍摄吗?”
郑修却说:“这是何先生的意思。”
电话被人拿走了,换成另一个人的声音,“我很好奇。”
何铮心里一跳,沉声问:“你好奇什么?”
对方说:“你晚上从来不肯参加活动,为什么?”
“我毕竟是人,我累。”
“你说你压力大头疼,在吃阿司匹林。现在买得越来越频繁,你是不是……”
“我很好。”何铮立马打断,定了定神,“我去拍摄了。”
如果说,他是棋子。
那么一枚坏掉的棋子,随时会被扔掉。
在那个疯子眼里,血缘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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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组的方式是抽签。
几个竹签大致一样,只有头部的颜色不同,共有两个白色,两个红色,两个无色。
蓝以泽抽到之后,立马去问谢之:“谢哥我无色,你呢?”
谢之说:“我白色。”
何铮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他也是白色。
他想看看能不能和别人换,但他发现巧得很,阿轻和苏子扬一组,蓝以泽和艾俊一组。
苏子扬和蓝以泽,一个心机婊,一个沙雕,他谁都不想搭班,但又拉不下脸找他们商量换签。
相比之下,还是……选谢之吧。
他磨蹭半天才进房间,谢之已经坐在床上看电视了。
屏幕上播放的是《宝莲灯》,好几年前的老剧。
何铮看过这部剧,一个人无聊的时候看的。
那时候他上小学,没有父母陪着,没有朋友玩耍,家里只有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佣人。佣人们隔三差五的换,他刚把这个的长相记住,那个就来顶替了。
看《宝莲灯》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要是有人坐在沙发上跟他一起看,等演到那些团圆的剧情,他是不是就不用自己抹眼泪了。
……而是有人帮他擦眼泪。
幼小的他哭了,仆人们都是视而不见,冷漠的很。
现在别说是哭,除了演戏之外,何铮都不会在外人那里,露出哪怕一丝的弱态。
屏幕上演到沉香在华山下和三圣母相见,母子隔着结界痛哭。
谢之意识到有人进来,一抬头就看见何铮站在床边盯着屏幕,眼神专注,眼底被灯光照得水亮,
他指了指床,“低着头脖子会疼,坐下吧。”
何铮正想坐,却忽然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谢之。
那天在洗手间里,谢之对他是那个态度,他又凭什么听谢之的吩咐?
而且,谢之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有原则有底线的傲娇影帝了。空有好才艺和好脾气,也不过是取悦富二代的伎俩。
他们不再是对头,是陌生人。
思及此,何铮脱了鞋,直接上床,“我睡了,累。”
谢之还想再看看别人是怎么演戏的,但既然何铮开了口,他便找了遥控器关上电视,不扰民了。
屋里静了,何铮却莫名更烦躁,在床上重重翻了个身,背对谢之。
忽然听见谢之问:“你穿着外套睡觉,舒服吗?”
何铮淡淡地应,“嗯。”
谢之又问:“那你不洗澡吗?”
何铮头上蒙着被子,不再出声。
“……睡着了?”谢之站起来,何铮赶紧闭眼。
好在谢之对他没太大兴趣,转身进了洗手间。不多时,就有哗啦啦的流水声传出来。
何铮把被子离开一个小缝,往外瞄。
洗手间的门紧闭着——谢之在洗澡。
何铮便稍稍松了口气。为了不暴露艺人隐私,节目组把摄像头安排在门口,所以他才敢明目张胆地冷落谢之——反正对方现在脾气很反常,不会生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看到谢之他就控制不住情绪。入圈前那些严苛的情绪训练,好像抛到了九霄云外。
入圈前和入圈后,是他人生的分水岭。虽然在那之前的人生很寡淡,但至少正常。
但后来……
何铮忽然意识到,他想到了不该想的东西。
一不小心就松懈了。
可是他越想挣扎,就越往下坠,连吸进肺腑的空气都成了沉甸甸的流沙,狠狠地拖着他。
他屏住呼吸,蜷缩成团。
明明不想出声,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呐喊。
救命。
谁来拉他一把。
谢之洗完澡出来,就发现何铮有些反常。
明明裹得掩饰,还穿着外套,可是浑抖得跟筛糠似的。
谢之想起来之前在医院的那一晚,情况何其雷同。
这个年轻人,又梦魇了。
好在今天吸收了大松山的很多灵力,晚饭又正常进食。之前何铮在医院照顾过他,刚好还这个人情。
谢之端坐在床沿上,闭上双眼,准备试试用分神术,进入这个年轻人的梦境中,看看他究竟在被什么困扰着。
如果能化解,尽量帮他化解。
免得他下次再喝了酒,又把自己按在墙上胡言乱语……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也觉得这情节挺苏的,毕竟谢真人是降维打击。不过话说回来,我之前写的文好像没有认真的苏过,全是憋屈的不行。
so,机会难得,我要不顾一切的苏苏苏(不),下一本咱再憋屈回来(不!)感谢在2020-04-1715:32:02~2020-04-1803:29: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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