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问认真点头,也就袁嬷嬷会说这种掏心掏肺的话,原文中,原身被赐死,明王府瞬间分崩析离,辛苦一辈子本该颐养天年的袁嬷嬷一头撞死,紧随原身而去。
这样一想,林问眼神柔和起来,关心道:“嬷嬷年纪大了,府里那些琐事分给下人去办,不可劳累自己。”
“现在还不成。”袁嬷嬷知道王爷是在关心自己,笑着摇头,“等王妃入府后,老?奴才算功臣身退。”
王妃?林问想到那个倒霉鬼,长叹口气,问道:“大婚准备如何了??”
“王爷大婚自有礼部操持,不过老?奴听闻,未过门的王妃年幼丧母,在继母手里讨生活,日子恐怕不太好过,也不知道管家礼仪学了多少,入府后能不能撑的起王府中馈。”袁嬷嬷说到这里微微皱眉,这门婚事是皇帝赐婚,面上风光,其实内里大家心?知肚明,一个落魄国公嫡女,还年幼丧母,这些年也没传出什么好名声,皇帝此举,明显是不想给王爷添助力。
林问回忆一下关于王妃的剧情,然后皱眉,王妃名为路知瑶,是承恩公嫡长女,原本身份尊贵,奈何生母早亡,外家落魄,后进门的继母又强势,为了给自己女儿抬身份缕缕打压路知瑶,承恩公对此不闻不问,放任自流,一个小姑娘在后院继母的掌控下生存,可想而知生活肯定不如意。
原文中,路知瑶为了?拿回生母的嫁妆,在雪地里生生跪了两个时辰,膝盖差点落下病根。
想到这里,林问算了?算时间,立马对袁嬷嬷道:“劳烦嬷嬷去承恩公府小住一段时间,就说是我的意思。”
袁嬷嬷老?人精了?,一听立马知道王爷想给未过门的王妃撑腰,她虽然出了宫,但身上还有官职,去了那边,就是承恩公夫人也得恭恭谨谨叫一声袁女官。
“行,老?奴这就收拾包袱去承恩公府。”袁嬷嬷不是墨迹的人,将手里的帕子交给侍女,心?里开?始盘算该怎么撑腰。
“对了,王爷可有东西让我捎带给路姑娘?”
面对袁嬷嬷的打趣,林问淡定地挥开想要为他擦头发的侍女,顶着一头半干的长发,慢慢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几句诗,再走到窗台边,伸手折下一支妖艳的红梅,回屋一同递给嬷嬷,含笑道:“还请嬷嬷仔细点,别将上面的雪给抖掉了?。”
“老?奴一定带到。”袁嬷嬷小心接过红梅,心?道王爷果然满心?风雅,送的礼物都这么别致出尘。
承恩公府。
路知瑶正在讨要生母的嫁妆,承恩公坐在主位上,眼中满是不耐。
承恩公夫人假笑道:“嫁妆我已经悉数奉还,一根针都没少,大姑娘怎的如此不依不挠,难道以为自己要嫁给明王当?王妃了?,自觉有人撑腰了,就可劲从家里扣钱?”
路知瑶不想和继母废话,直接从袖子里抽出两份单子,冲承恩公道:“父亲请看,两份单子,一是母亲的嫁妆单子,一是夫人派人送回的东西,我令人一一查验,整理出来的单子。夫人刚才说的没错,数量一个不差,但这其中的价值可差了?十万八千里,铺子从地段繁华变成边边角角,田产从上等肥田变成下等贫田,甚至还有未开荒的荒地。夫人人品端正,肯定不会做这种偷换原配嫁妆的丑事,所以必定是下边的管事欺我年幼,弄虚作假,以次充好。还请父亲替女儿做主。”
承恩公瞄一眼两份单子,懒懒地接过随意扫一眼,对旁边的承恩公夫人道:“你去敲打一下,别把事情做的这么难看。”这嫁妆到底用到哪里去了,承恩公心知肚明,这些年承恩公府的开?支,全靠嫁妆撑着呢。若不是路知瑶要嫁给王爷,事情不能做的太难看,就不只是以次充好,而是直接蒸发了。
承恩公夫人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反正做不做是她的事情,实在不行,再添一两个不起眼的铺子得了?。
路知瑶早就摸清这两人的德行,知道事情会被敷衍过去,索性直接说开了?:“母亲的嫁妆,我不求拿回十层,但最少也得六层!”嫁到王府原本就是高攀,若不多带点嫁妆伴身,怎么挺直腰板。万一后面再进一两个身份尊贵的侧妃,她这个王妃还有何地位。
路知瑶从小就知道什么都靠不住,只有捏在手里的钱能靠得住,所以这次直接豁出去了?,不等承恩公夫妇想借口敷衍,直接起身走到庭院的雪地里噗通跪下,凛然道:“父亲什么时候把嫁妆归还,女儿就什么时候起来,如若不然,一个月后的大婚,你们等违旨被罚吧!”
“你威胁我!”承恩公大怒,承恩公夫人也震惊不已,这个继女竟然选择鱼死网破,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要回嫁妆,她气的不轻,跳脚道:“雪地极寒,你就不怕伤了身子!”
“父亲想必还想要一个皇家外孙的。”路知瑶盯着承恩公,把皇家外孙四个字咬的非常重。
原本打算甩袖离去的承恩公一顿,是啊,明王虽然是个悠闲王爷,那也是一品亲王,女儿嫁过去生的外孙,就算降爵也是个郡王,万一跪坏了身子不能生,郡王外孙就飞走了。
承恩公这么一想,立马挥手大声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