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曾博杨刚从手术台下来,精疲力竭,不想说话。一个小护士过来偷摸道:“曾医生,刚才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去了杨主任办公室,关上门好一会儿,我怕出什么事了,您赶紧过去瞧一瞧。”
曾博杨扫一眼护士,压下心中的不耐,自从年初杨向卉升到科室主任,某些人就眼红的滴血,总想拿他当枪使,技术技术不行,就爱走这些歪门邪道。
“我知道了。”曾博杨点头,想了想还是转到杨向卉办公室,对这个二婚妻子,曾博杨很满意,对方为人严谨,在专业方面非常优秀。
就是心肠不够硬,处理不好继子保姆那摊破事。曾博杨作为继父也不太好插手。
曾博杨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喊进才进去,第一眼就锁定坐在办公桌前椅子上的男人,对方穿着黑色休闲服,身材健壮,头发短短的,留了一圈胡子,抬眼看他的时候,眼神犀利,曾博杨下意识肌肉紧绷,心道果然如小护士说的那般,是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浑身充满黑涩会气质。
两个男人互相打量,一时间没人说话。
“博杨。”办公桌后眼睛红红的杨向卉出声唤道,声音有些沙哑,脸上还带着一丝茫然。
“怎么了。”曾博杨快步走过去,杨向卉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或者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林问站起身,伸出手道:“自我介绍一下,林问,林盛的爸爸。”
正在安慰妻子的曾博杨猛地一顿,盯着林问惊疑不定,这个男人不是生死不明十几年吗?怎么突然蹦出来了!杨向卉为对方养孩子,十几年不结婚,若是对方有点什么心思,他这个刚上任的丈夫说不定可以下任了。
曾博杨揽着杨向卉肩膀的手不自觉加重,眼神锐利起来。
林问发现对方的警惕,耸了耸肩膀,从上衣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放在桌面上,表明态度:“新婚快乐,补上的。”
然后又掏了一封厚厚的红包,对曾博杨道:“给你那小姑娘的。”
曾博杨神色微缓,但没彻底放下戒备。杨向卉盯着两个厚厚的红包,估摸加起来有四万,突然冷笑一声:“你不是失忆了吗,看来在国外混得不错。”
十几年了,什么真爱都烟消云散,杨向卉对这个前夫,没有爱,只有时间逐渐积累出的怨。当年她顶住父母施压,坚决生下孩子,含辛茹苦十几年,对方一句轻飘飘的失忆就揭过去了?那她这些年受的苦和白眼向谁申冤?
最可恨的是,消失十几年,现在突然蹦出来,还想和她争儿子!门都没有!
“你赶紧死了那条心吧,盛盛是我的儿子!”杨向卉恶狠狠道。
曾博杨刚从失忆这个狗血中回神,拍拍杨向卉的后背以作安抚。
林问无奈,再次解释道:“我并没有抢孩子的意思,说实话林盛那小子,活脱脱的白眼狼,我还看不上呢,可惜他是我儿子啊,我没养他,总得给他掰回来对吧?”
林问并没有打算突然上门带走林盛,那样只会伤害到杨向卉这个做母亲的,看现在杨向卉激动的模样就知道了。林问想到原文中,原身不仅轻易赢走了林盛的心,还娶了王爱怜,杨向卉当时得有多崩溃。
这样想着,林问眼里多少一丝同情,努力释放善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诚恳。
然而长相让他善意不起来,再加上刚才的话,护孩子的杨向卉立马炸了:“什么白眼狼!什么掰回来!我养了十几年的孩子,是个成绩优异明事理的好孩子,你滚!赶紧滚!”
林问被赶出门后,摸了摸鼻子。杨向卉会落到那个局面,无脑护儿子是大问题啊。说林盛那小子成绩优异没问题,杨向卉忙碌工作,生活琐事顾不上问,但学习的事情却一直压着,从不懈怠,所以林盛的成绩非常出色,在学校人模狗样的。
但说林盛明事理,这就纯属滤镜了,但凡明点事理,就不会把保姆当亲妈,亲妈当仇人。
林问在医院门口的等了一会儿,不出意外等到曾博杨。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到偏僻处,没什么可墨迹的,林问知道曾博杨忌讳什么,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在国外过的挺潇洒,对破镜重圆这种事情没有半点兴趣,回来主要是为了林盛,怎么说也是我唯一的儿子。”
“你想怎么做?”曾博杨眼神闪烁,聪明人不需要废话。
“刚才在办公室里说了,把儿子掰正了,免得以后坑爹。”林问非常诚恳。
曾博杨心思微动,他心里很不喜欢那个拎不清的继子,但碍于身份不好多言,现在人家亲爸要教儿子,他当然高兴,教好了以后不用给继子收拾烂摊子,不用看妻子伤神,教不好也差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