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相同的立场,还是不同的立场,我都无法对乔纳森产生恶感。他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虽然长着一副大块头,但在我眼中与幼崽没什么两样。这么多年我陷入沉睡又恢复清醒,无数人类前仆后继为了他们心中的正义企图让我走上末路。我不否认自己只是在演戏,按照剧本跟他们对峙,把他们变成自己手中的亡魂,但说真的……我讨厌那些虫子般的波纹战士,他们让我烦躁。
明明只是因为自身的存在遭受威胁,明明只是不同物种之间为了争取生存空间而发生争斗,却非要给自己安一个冠冕堂皇、听起来就是大义的理由。
虚伪愚蠢的人类,乔瑟夫也是这样,虽然我选择不与他敌对,但我还是要说。
乔瑟夫·乔斯达,屑。
我早就不是什么劳什子模范员工也不是那个兢兢业业的社畜了,我是卡兹,是究极生物,被人丢到太空中做过陨石,在无声的寂静中呆了几十年。
我恨乔瑟夫跟我现在与他和平相处并没有冲突。
但我很喜欢很乔纳森交流,纵使他已经死亡,但是在他身上可以看到蓬勃的生命力,那是似乎没有任何阴霾的、温暖的生。命。之。光。
“……你来了,卡兹。”
乔纳森脸上挂着惯常的笑容从楼梯上走下来,他的语气也一如往常,似乎早就把疲惫和纠结扔掉了。
“那边状况怎么样……承太郎,对,他叫承太郎吧?”
乔瑟夫的爷爷思索了一会儿才继续询问:“他,有跟DIO遇上吗?”
“还没有。”
乔纳森大概是最希望DIO的野心就此粉碎的一位,他仍旧记挂着与自己义兄弟之间的情分与纠葛,却也坚定不移地期望对方失败,他很热血,与此同时又很理智。
我喜欢这样的幼崽,为此,我才将自身的一部分真相和盘托出,避免日后这家伙找我的麻烦。
退休究极生物讨厌麻烦。
在空条承太郎把黄色节制欧拉了不知道多少页的时候,我在店里跟店员小姐聊天。大概是发现我并没有恶意,店员小姐开始渐渐放开,她在我展现自己的替身后,迅速放松了身体,然后露出了庆幸的笑容。
我长得就这么不反派吗?她真的不再挣扎一下吗?现在的女孩子可以这么容易放下戒心吗?
替身先生非常绅士地对店员小姐鞠了一躬,也许他的危险性看起来要比我小很多。说真的这有点儿挫败,我这个憨批替身要攻击力没攻击力,要续航没续航,难不成因为他长得好看我要将他放到敌人面前色·诱吗?
这不好,很不好,我卡兹大人是那种会色·诱敌人的究极生物吗?不是。
“老板,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
店员小姐这样说。
彼时她已经进化到对我没有‘惧怕’这种情绪的地步,某日午后,她笑嘻嘻地抱着一本书凑过来,语气非常真诚:“您的眼影是什么色号?”
我:……
现在的小姑娘都在想些什么?
“那是面纹。”
我特别认真地回答,然后收获了一张表情包。
可喜可贺。
“这不可能!”小姑娘发出了跟可以尖叫鸡媲美的声音,说实话,非常刺耳。
“你只是嫉妒我更好看。”
身后的替身先生听了,默默飘到我五米开外。
……好气啊。
布莱克似乎把花京院的衣兜当成了常驻点,新加入队伍的是傲气十足的狗狗伊奇,希望它可以跟小猫咪和平共处。
当然,我完全不知道伊奇额角的抓痕来自何处——布莱克只是一只猫,我卡兹大人跟猫没有什么超乎他人想象的关系,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猫吃了替身使者,找我卡兹做什么?猫挠了伊奇,我卡兹大人为什么要知道?
究极生物,就是这么任性。
当然,当他们终于踏上埃及那片土地,开始寻找DIO的踪迹时,荷莉太太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我看她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背后涌动的藤蔓便是罪魁祸首,或许我可以尝试着吃掉那些玩意儿,但那样的话,荷莉太太也会死亡。
唉,真让人感到悲哀,只能希望乔瑟夫他们能快点儿,不然美丽的女士很快就要死去了。
然后ghost又开始搞事情了。
他飘到了荷莉太太的身边,低头对着藤蔓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我觉得自己应该听不懂的——但也只是觉得。
替身是我自身的映射,他在说什么我当然听得懂,但这家伙明显比我更欠揍,我以前有这么欠打吗?
忘记了。
叽里咕噜噼里啪啦。
他是在安慰和威胁。
安慰荷莉太太的替身稍安勿躁,威胁它不要搞事情。藤蔓非常怂地缩了进去,并且看起来安分了许多。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我的替身这么社会吗?迷惑。
远在意大利的卖家先生回了信,信中措辞恳切地感谢了我的反馈,并且非常委婉地问我是从哪里查到了他的资料。
他更委婉且郑重地表示自己想隐藏在暗处并不想被人打扰,而且他也拥有替身,并不愿意万里迢迢来日本杀掉我,所以请我闭紧自己的嘴巴。
我笑了,然后继续给他回信,信中用比他恳切十倍的言辞来向他传授替身先生威胁和安慰并存的管理理念,希望会对他有所帮助。
我真善良,善良到快把自己感动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