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瞅着他挑出几颗极其眼熟的药丸，下意识地解释道：“我的修为已至炼气后期，这些药丸对于我来说，除了补充灵气，没有其他任何的用处。”
“我知道。”司岸把三颗药丸捏在手心。
似是察觉到他要做什么，白栀眠的双脚做出退后的姿势。
司岸却先一步，用符把她定在了原地。
“乖，张口。”
白栀眠的身体不能动，但她的嘴巴仍能说话。
“我不……”
开口的一瞬，第一颗药丸贴近了她的唇边。
白栀眠还未将最后一个吃字说出，司岸就已经趁机将药丸塞了进去。
“……好苦！”再张嘴时，她的话变成了抱怨，“真难吃，我呸呸呸！”
然而，药丸早已滚入咽喉，整个口腔内都弥漫着苦味。
再一抬眼，她望见少年的手里，还握着……
“还有两颗。”司岸说话声轻若梦呓，却带上了不易察觉的蛊惑。
此时的白栀眠，想躲避也动不了，她只能乖乖地任由摆布。
再吃第二颗时，她对药丸的苦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以至于咽下最后一颗时，她竟能分出些心思，去想少年身上幽幽的香气。
有点像花香。
喂完三颗药丸，司岸立刻消除了那段喂药丸的记忆，并解开了白栀眠身上的禁锢，往后退了几步。
白栀眠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白栀眠？”司岸见她发怔，伸出手在她眼里一晃。
却被少女抓了个准。
“等等！”
白栀眠单手紧紧握住眼前之人的手腕，另一只空出的手从袖中掏了掏。
司岸看着她……掏出了一张干净的手帕。
仔细地在他五指间擦了擦。
“不好意思，那个……我看你手上有点湿……而且，好像和我有关。”她的脸上显出些歉意。
白栀眠想不起刚刚发生了何事，只记得师弟手上的水是自己的杰作。
不过这应该只是个意外，她能对师弟做什么呢？
司岸企图将手抽出的动作慢了些，导致他再将手收回的时候，白栀眠已经帮他擦过一遍。
“……师姐，其实你可以把手帕给我。”他敛下眸，说话的嗓音逐渐低沉，“我也有两只手。”
“噢！”白栀眠做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噢，那下次我让你自己擦。”
还有……下次？
司岸忽略了她的上一句话，看似随意地说道：“走罢，该小比了。”
“好的！”白栀眠点点头。
她将手帕收起，紧随少年的脚步朝初登台走去。
当站在人群中，望向场地中央时，白栀眠蓦地反应过来。
她怎么记得，她原本不打算来看阿夜最后一场比赛了？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从远处走来的牧月霜，在弟子间捕捉到一个眼熟的身影。
白栀眠向来喜欢鲜明艳丽的色彩，她日常选的服饰大多由亮色构成，也因此站在人群中间，牧月霜总能轻易地找到她所在的位置。
“眠儿不久前刚说过，她根本不打算来看这一场。”她蹙眉道。
她身侧的叶居常没有立刻接话。
“莫非，眠儿真的喜欢上了那小子？”牧月霜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原本的称呼也从那位师弟，变成了那小子。
叶居常方才开口道：“先不急，我们先去看看他最后一场的结果如何。”
遇到和白栀眠有关的事，在大多数情况下，牧月霜都能保持冷静。
但这一刻，她竟生出了紧张感。
“师兄，我之前所说的，调查那人身世和来历一事，能否尽快。”
作为师姐，她还是太大意了些……明明就在不久前，白栀眠开始写起了有关少女心事的日记。
叶居常安抚道：“我会的，你也别太……担心。”
他知道牧月霜对待白栀眠的态度，如同护雏一般，多劝也无益。
便也没有再说下去。
他换了个话题：“我怎么觉着，白师妹身上的灵气，似乎涨了不少。”
闻言，牧月霜的第一反应是，“难道是眠儿的修为有长进了？”
“不，不太对。”叶居常摇了摇头。
牧月霜愣了愣。
叶居常与她同在筑基期，他的判断应当不会有错。
但事关白栀眠，她当即展开灵识，朝少女所在的位置探去。
“修为没有突破的迹象……怎么会突然灵气暴涨？”牧月霜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下结论。
正在这时，踩着法器落地的内门弟子大喊着“对阵开始”，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牧月霜和叶居常对视一眼，决定等小比结束后再去找白栀眠。
——观战的人不少，他们暂时挤不进去。
而占据有利位置的白栀眠，能清楚地看见场中白衣少年的一举一动。
在裁判喊出对阵开始的那瞬，他摸出了一张符纸。
并偏过头，朝她温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