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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流浪猫(2 / 2)


在书文力量的笼罩下,墓主人根本无力反抗她。

“你别怕,听着,我不杀你。”她凝视着他的眼睛,“无论是否你的本意,你之前救了我,又杀了我想杀的人,还教我灵文和书文。”

“我承了你的情,那在还清之前,我就不会主动伤害你。”

他仰着头,冰冷的表情说明他对此嗤之以鼻:“哦?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让你冷静下来,好谈合作条件。我话都没说完,你就一惊一乍的。”云乘月无奈地说,到底是轻轻吸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

她庄严地直视他的双眼,说:“听好了。首先,你要诚实地回答我,你到底要做什么。如果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会去做,但如果我能认同你,我会帮你。”

“第二,即便我答应帮你,你也不可以干涉我的自由。我有自己要做的事,不会全都围着你转。”

“第三,我不主动伤害你,你也不能主动伤害我……”

墓主人仰着头,听了一会儿,也忍耐了一会儿。

终于,忍不住了。

他咬着牙,也咬着被羞辱的怒火:“云乘月——你闹够了没有?”

“闹?我没有闹。”云乘月认真维护自己的权益,“这些条件不过分的,毕竟你要光复天下,要做很多很难的事……”

墓主人抬手摁住额头,才想起来自己的血液早已停止流动,自然不会再有类似青筋乱跳的表现。

“你再看一看,你现在到底,”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在对着哪一边说话?”

“……啊?”

云乘月迟钝地低下头。

俊美阴森的墓主人,仍旧跪坐在地,目光不善。

她再缓缓抬头。

在她手中,枯发及地、皮肉干瘪的头颅,睁着两只凹陷的眼睛,狰狞又无神地“望”着她。

云乘月再低头,再抬头。

片刻后,她面不改色,将亡灵真正的头颅抱进怀里,猛地埋首吸了一大口。

“我在对着你说话。”她严肃地回答他刚才的问题,“顺便吃一点零食,而已。”

墓主人:……

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云乘月到底有点不好意思,把脸藏在干尸脑袋后,目光躲闪地看向墓主人。

“那个,我这样做是不是,”她微红着脸,问,“是不是有点变态啊?”

抱着干尸脑袋猛吸什么的……

墓主人没有听过“变态”这个词,但此刻,他却福至心灵,一瞬间就领会了这个词语的奥秘。

他冷冰冰地回答:“是的,你真的很变态。”

旋即,他的身形猛然散开,化为无数轻烟,使劲抢回来自己的头颅,马不停蹄地往上,一瞬就冲回了青铜悬棺里。

云乘月抬起头,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我其实……平时也不这么变态的。”

QAQ

……

已经过去大半天了。

墓主人生气了。

他固执地躲在青铜悬棺里,不出现也不说话,宛如从不存在。

云乘月很能理解这一点。

就像流浪的公猫被带去做了必须做的小手术之后,总是会生气一会儿;如果“小铃铛”是流浪猫的尊严,那形象大概就是墓主人的尊严。

他连灵魂状态都要维持一身庄重繁复的大礼服,肯定是很看重形象的人,所以才要尽力把本体隐藏起来。

谁知道,云乘月得到“生”字书文后,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极力隐藏的真相。

他这么努力想维持“本来的面貌”,这对他来说是个很重要的尊严问题吧……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云乘月站在地上,抬头望着青铜悬棺,诚恳又严肃地承诺:“以后除非你同意,我都不吸你的头了,行不行?”

“——变态。”

冷冷两个字砸下来,“哐当”砸碎在地。宛如墓主人那严重受伤的自尊心。

云乘月叹气。

她本来以为,他应该不会生气很久,所以干脆去睡了一觉。结果睡醒之后,他还是在不高兴:不出现,也不说话,非要说话,就是“变态”两个字。

她觉得自己好冤枉。她也不是故意那么禽兽、那么垂涎三尺的,实在是当时刚刚观想出书文,她的灵力没有完全恢复,才被他的头迷得神魂颠倒,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啃一大口……

“唉——”

她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那我要做什么,你才不生气?”

上头又冷冷地砸下来一句话:“把你的身体给我。”

云乘月一凛,下意识捂紧衣襟:“你好变态!”

墓主人:……

“朕,是,说——”

从青铜悬棺里,一个字接一个字地蹦了出来,冰雹似地砸下来。

“——杀了你,将你的灵魂粉碎,身体给朕用!”

云乘月为难片刻,双手托出了“生”字书文,优雅地微笑:“它好像不答应呢。”

生机盎然的气息立即吹拂出去,将整个阴森森的地宫都照亮。它们不光向着四周弥漫,还欢快地向上飞起,尤其雀跃地飞向那具青铜悬棺——

“云乘月——!”

云乘月一秒钟收回了书文。

“开个玩笑嘛。不要生气,生气伤肝。”她顿了顿,思索后觉得这句话不太对,于是修正,“容易伤头。”

毕竟他只有头了,如果提肝,不是戳别人伤口吗?

云乘月很满意自己的体贴和共情能力。

然而墓主人躺在青铜悬棺里,眼里燃烧着冰冷的怒火,双手狠狠抓进青铜棺壁,留下深深指痕。

“……滚!”

一个字重重砸碎在地,之后再也没有声响。

他好暴躁哦。

云乘月站在地宫中,仰着头,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记忆里,隐约曾有一次,她领回去了一只流浪猫。是长得很难看的白猫,身上左一块、右一块的黑斑,很瘦,眼睛亮得出奇,瘸了一只后腿,见人就炸毛,嚎叫声从喉咙深处发出,叫得撕心裂肺。

带回家后,连续好几天她都不敢摘下防护手套。猫总是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但猫粮、水、猫砂,都在悄悄地消耗。

过了很多天——几天?不记得了——后,突然,猫走了出来,在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蹭了蹭她的小腿。

从那以后,她真正有了一名小小的室友。

猫后来……怎么样了?好像是安详地老死了。捡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四岁的大猫了。

现在,云乘月站在幽冷的地宫里,望着沉默的青铜悬棺,忽然又想起了她的猫。

但棺椁里的不是她的猫。她提醒自己,墓主人是一个人。

她不能和猫讲道理,但可以和人讲道理。

“你看,是这么回事。”

她再一次开口,语气认真了不少:“我观想出书文之前,面对你毫无还手之力,但我没有因此贬低自己、认为自己不如你。”

“在我得到书文之后,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害怕它,我也只是觉得,很好,这样我们可以平等合作,却从未觉得自己高你一等、想要对你作威作福。”

“但你呢?你是怎么做的?”

虽然知道他不是猫,云乘月却又不可避免地想起来了她的猫。是不是有哪一次,猫躲在床底不肯出来,她也是这样蹲在边上,说了很多很多话,也不管一只猫听不听得懂?

但不管听不听得懂、听不听得进去,她都要把自己的道理说出来。沟通成功是一回事,尝试沟通是另一回事。

她仰着头,说:“当我无力反抗你时,你就无视我的想法,只管自己做事。”

“在我得到力量后,你又恐惧、发怒、逃避,依旧不肯好好面对我。”

“我没当过皇帝,也没见过皇帝。”她面色严肃,带着一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凛然之意,“但做大事的人,就是你这样大喜大怒、看人实力下菜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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