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闭着的眼睛倏然睁开，目光静静，将他抓包。
舒云筝呼吸乱了一瞬，他沉默片刻，默默打了声招呼：“你也还没睡呀？”
盛九闻眸光含笑看他：“有人一直在看我，怎么睡得着？”
舒云筝尴尬地眨了眨眼，眼神闪躲。
“睡不着吗？”盛九闻问。
舒云筝犹豫一下慢慢点头，说：“有一点。”
盛九闻应了一声，忽而坐起身，制止舒云筝也要起来的动作，打开光脑点了点，边说道：“我小时候睡不着，母亲会给我讲睡前故事，你想听吗？”
睡前故事？
舒云筝眼眸一亮，有几分怀念。他在孤儿院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和家人们一起听院长妈妈讲故事，孤儿院不在之后，他再也没有听过别人为他讲故事。
“想。”舒云筝水润的眼睛闪着流彩，那点尴尬小插曲完全挡不住他的兴致盎然。
“好。”盛九闻挑了一篇童话故事，看着光脑放轻声音，缓声念道：“……从前有一只小老虎，因为没有人真心喜欢它而难过，有一天，小老虎打算去森林中央的湖结束自己的生命，它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拿上，在去湖的路上，将那些东西送给沿途遇见的每一个人，希望那些人能喜欢它。”
“每一个收到东西的人都说喜欢小老虎，但他们只是喜欢小老虎给的东西，即使这样，小老虎也很开心，在快到森林湖的时候，小老虎看见了一大片漂亮的花园，花园里有一只美丽的小兔子。”
看了眼认真听故事的舒云筝，盛九闻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发，心脏暖洋洋的，满足充斥胸腔，他弯了弯唇，继续念道：“小兔子勤勤恳恳地生活，不要小老虎给的东西，温柔热情地对待小老虎；小老虎帮它种花，小兔子夸奖小老虎，给它做好吃的，让小老虎有了被需要被喜爱的感觉，小老虎很高兴，它觉得它找到继续活着的意义了，它要跟小兔子在一起生活。”
“但老虎怎么和兔子一起生活呢？森林里的其余动物都很不理解，有狐狸和豹子来打扰它们，也有同样喜欢小兔子的动物来劝小兔子不要和老虎一起住，会被吃掉……”
耳畔的嗓音柔和轻缓，舒云筝听着听着睡意上涌，眼皮差点合上，他努力睁大眼睛听，眼帘一闭一合，又一睁一闭。
他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时，那道声线清冷的嗓音轻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困了就睡吧。”
舒云筝迷迷糊糊应了一声，闭上了眼。
盛九闻指尖轻抚他的脸庞，低声呢喃：“会被吃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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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舒云筝从美梦中睁开眼，高高兴兴地想要开始美好的一天，忽然察觉他回到了一个熟悉的环境中。
小奶猫一天没见他，“喵嗷”地叫着蹭他的手指。
手指处毛绒绒的触感逼真，他不是在做梦。
舒云筝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环视一圈周围，恍惚地发现他出现在了游戏的屋中，盛九闻的床，变成了他自己的床。
不是说了游戏能量池满，他就能变成人吗？
“系统。”舒云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冷着脸道：“解释。”
625很淡定，显然早有准备：“维持身体需要能量，十万只够24小时的量。”
舒云筝的手指收紧，他目光沉沉，克制着怒气：“你没告诉我。”
625很光棍：“我没说过能一直变成人。”
舒云筝简直想投诉，但投诉无门，他咬紧了牙关，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发了火：“系统，我再说一遍，我们都需要完成任务，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他的眼中闪着寒光：“你这样耍我，是觉得我一定要完成任务，有恃无恐吗？”
气氛一时凝滞。
舒云筝神色冷冷，没开口，手下安抚着被吓到的团团，等着系统回答。
若是625一直这样藏着一部分或是自作主张，恶劣地坑他，那这任务肯定完不成，也不需要再耗下去，大不了鱼死网破。
谁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