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子嗣的嫔妃天天听着一墙之隔的儿女的呼救声,满心只有孩子,更是恨不得老皇帝赶紧去死,如果老皇帝死了,她们可能就被放出去了。
最能惹事的几个皇子被谢景明放藏獒咬的半死不活,没有太医没有药,没几天就在挣扎中断了气,他们死之前不停的向疼爱他们的父皇母妃求救,发现求救无门后又变成了谩骂,最后连骂的力气都没有,遂含恨而卒。
长庆殿面积很大,然而皇帝的美人儿女实在太多,所有人关在一起,那么的宫殿住起来也拥挤的狠,动静稍微大一点就能被旁人听到。
老皇帝生了那么多孩子,十几年来却没有再提过立太子的事情,而且年纪越大,就越不想面对继承人的选择问题。
他后宫三千佳丽,膝下儿女成群,被万人崇敬天下拜服,可他不是神仙,总是要老要死的,他自己渐渐力不从心,儿子们却年轻体壮正是好时候,说不嫉妒那是假的。
所以他在太子病逝后不立太子,皇后逝世后也不再立皇后,看着身边的女人和儿女为了他的宠爱争的头破血流,这才让他有活着的感觉。
只要他还活着,所有人就必须看他的脸色行事,像摇尾乞怜的狗一样,只有他开心了,才会扔出几块骨头让他们争抢。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是所有人的主子。
老皇帝还在等着宫外的援兵,最开始听到儿子敢骂他,怒急攻心差点从床上滚下来,可他已经不是那个手握大权的皇帝,嫔妃们过了几天囚禁的日子,对他的尊敬畏惧也散的七七八八。
嚣张的皇子都是受宠的妃嫔而出,几个嫔妃当惯了高高在上的贵妃,都想着亲生儿子有朝一日登基上位将其他几个彻底挤下去,没想到对手没挤下去,儿子却快没了,看到老皇帝无能的连亲生儿子都救不了,火冒三丈也加入了谩骂的行列。
嫔妃生活中最重要的就是宫斗,皇子的数量翻上一番也比不过她们的战斗力,当天就把老皇帝骂到吐血三升动弹不得。
几个重伤的皇子撑了几天接连断气,失去孩子的女人更是疯狂,什么温柔贤惠,什么谦恭温良,全都撕破伪装露出恶心的真面目。
谢云钊神色冷淡走进长庆殿,让云二青将所有女人都带下去,站在床榻前看着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的老皇帝露出森冷的笑意,“被自己的女人破口大骂感觉如何?是不是恨不得将她们全都杀死?”
老皇帝眼睛瞪的滚圆,唯一能动弹的手将床单抓的皱成一团,“孽子……孽子……”
“你放心,她们和你互相折磨,直到你彻底僵死在床上。”谢云钊唇角扬起,笑意却不达眼底,“景明有没有告诉你,下个月便是我登基的日子,朝中大臣听到禅位诏书时,跪地山呼‘皇上圣明’,你觉得你自己配得上这几个字吗?”
“乱臣……贼子……”老皇帝嘴角溢出血丝,嗓子依旧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当……当诛……”
“即便我是乱臣贼子,那又如何?满朝文武都认为我是正统,不管怎样,登基大典都比你当年更名正言顺。”谢云钊冷笑一声,看着只能想蛆虫一样挣扎蠕动的男人,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姓谢,等我年老,如果景明的孩子不愿坐上皇位,我会在民间寻个机灵聪慧的孩子,让他接手大衍的江山,这天下,从今往后,和顾氏再无关系。”
老皇帝双目血红,身体在床上不停地抽搐着,只恨当年手段过于任慈,没能亲手将这个孽子杀死。
谢云钊说完之后,后退一步站在那里,好像和他离的近了都会被沾上脏东西,“母后在宫里煎熬了多少年,你就得赎罪赎多少年,有这些美人陪着也不会孤独,你说是不是,父、皇?”
最后两个字凉凉的落下,比寒冬的冰棱子砸在身上更加摄人。
云大青将那些美人换个地方看着,揉揉耳朵滤掉她们歇斯底里的声音,嘴里叼着根草茎等他们家将军出来。
以后娶媳妇一定得娶个温柔点的,像屋里这样凶残的他可降不住。
不多时,谢云钊从殿中出来,让手下将长庆殿关着的所有人送去城外荒山的庄子里看管,皇子皇女年幼无辜的酌情另外看管,剩下的这辈子都别想踏出荒山一步。
“云大青,收拾东西,我们也去别院。”
*
草原王帐,依旧是风雪交加的寒冬。
越往北越荒凉,草原上的春天来的晚,冷风卷着雪花,茫茫草原被白雪覆盖,只有王帐顶上的明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帐篷里铺着厚厚的羊毛毯,火盆烧的极旺,外面和里面相比便是冰火两重天。
全身裹在兔毛斗篷里的温婉女子拿着手炉,看着儿子不远千里从中原送回来的求救信,咔吧——一声,精美的铜制手炉直接被捏出了坑。
她以为臭小子火急火燎写信求助是被谢家小子扣在了中原,结果可好,竟然是找到心上人却搞不定心上人的家里人,一定是挨揍挨少了。
想她殷云裳聪明一世,怎么就生出那么个憨憨儿子?
呼——
淡定,儿子傻,全随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