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肯和大舅哥真刀真枪的干仗,也不想和这些玩心计的耍阴谋。
谢景明从殿中出来,脚步徐徐像是走在铺满鲜花的花路上,“夜深天寒,殷帅为何来此?”
殷鸣镝瞥了一眼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家伙们,面不改色说道,“獒犬性子烈不好控制,我来帮军师看着它们。”
送獒犬过来的蛮族士兵:???
首领,您说话时要不要往旁边看看,是他们的体格不够高大不够显眼吗?
狗子性烈不好控制,他们也不是吃干饭的啊!
谢景明注意到几个蛮族士兵震惊的表情,只当没听出这人在扯谎,“既然如此,就有劳殷帅了。”
殷鸣镝摸摸鼻子,吹了声口哨将玩的并不怎么尽兴的獒犬召回来,弯腰拍拍狗头,状似无意问道,“这些人看上去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军师介意介绍一下吗?”
洒满血迹的庭院中,月光下的白雪都带着不祥,往日养尊处优的皇子们奄奄一息躺在那里,早就没了身为皇子时的骄矜傲气。
谢景明对血腥场面接受良好,家族获罪时刑场上的血,打仗时士兵身上的血,甚至自己身上的血,他也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自然不会惧怕这种小场面。
所以,殷鸣镝为什么会对这些人感兴趣?
温文尔雅的青年挑了挑眉,语气依旧温柔,“殷帅想听他们的身份,还是想听他们做过的恶事?”
殷鸣镝诧异的看过去,“有区别吗?”
谢景明轻笑一声,“没有区别,只是在下有一点不明,殷帅为何对他们感兴趣?”
第一次来中原的蛮族首领,深更半夜跑来皇宫看他报仇,怎么看都不会觉得正常。
殷鸣镝拍开黏人的狗子,站起身来义正言辞道,“璟言那么乖巧,这些人欺负他不会反抗,简直罪不容赦天理难容,蛮族儿郎各个都是见义勇为嫉恶如仇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好汉,怎能容忍这等恶事发生在眼前,谢将军走不开,我蛮族儿郎血气方刚眼里容不得沙子,都能帮璟言出气。”
谢景明:……
蛮族士兵:???
血气方刚眼里容不得沙子不假,见义勇为嫉恶如仇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什么的,首领您真的没糊涂吗?
谢景明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他觉得这人大半夜跑来皇宫不为别的,单纯只是为了消遣他。
亦或者是,别有用心。
温润如水的眸子落在气势如虹的蛮族首领身上,像春日的暖阳般温柔和煦,然而,被这般柔和的目光注视着的殷大首领,这会儿只想搓着胳膊缩成一团。
大舅哥可怕,表哥比大舅哥还可怕,他真的能成功把小乖带回草原吗?
谢景明不知道眼前这人心里的小九九,多谋善算如他,略一思索便猜出了可能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些人欺负璟言,所以这人才风风火火跑过来。
什么见义勇为嫉恶如仇替天.行道除暴安良,都是胡编乱造的借口,云钊说他把璟言托付给这人,究竟是怎么个托付法,为什么这人的态度如此奇怪?
院子里安静的只剩下风声,连凶猛咬人的獒犬都消停了下来,就在这时,殿中忽然传来嘶哑的吼声。
“谢氏满门皆乱臣贼子!勾结蛮族意图颠覆我大衍江山!当诛!!!”
殷鸣镝:……
嗤,这话说的,跟他们真的是乱臣贼子似的。
哦,对狗皇帝来说,他们好像的确是乱臣贼子。
当皇帝当到全天下都盼着大舅哥逼宫成功,他还有脸骂?
“军师,里面关着的是那狗皇帝吧?”
谢景明微笑点头,“正是。”
殷鸣镝活动着手指,“冒昧问一句,禅位诏书拿到了吗?”
谢景明继续点头,“你来之前,刚刚盖上玉玺。”
殷鸣镝咧嘴一笑,“既然如此,他是死是活就不重要了,对吧?”
“正是。”谢景明面上依旧是恰到好处的微笑,“他宠爱的美人每天会喂给他加了毒药的参汤,他的身体会逐渐僵硬到再也动弹不得,等到云钊登基,他会和他宠爱的美人一起,在阴暗的牢房里腐烂生蛆,这些事情,他都知道。”
殷鸣镝:!!!
笑容逐渐僵硬。
对不住,小乖还在大营等着,万一大舅哥再把他吓哭就不好了,我得回去守着,表哥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