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傻子知道他是谁,那就没必要再费劲儿的找关系,谢云钊这家伙根本靠不住,看现在这情况,小乖根本就不认他这个哥哥。
“小乖不怕,我们去看大夫,不难受了啊。”看上去人高马大的蛮族首领哄起人来异常的熟练,更是将木愣愣站在旁边的亲哥哥衬的一无是处。
云二青背着药箱在偏殿候着,听到声音后赶紧冲了出去,文文弱弱的年轻大夫在军中历练久了,跑起来不比正个八经的军汉慢。
顾璟言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睫毛轻轻动了动,声音也弱的几不可闻,“安……安伯……”
谢云钊听到这个名字终于找到用武之地,让人将下去休息的安伯找回来,而后继续紧张的看着身体孱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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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一群老臣碰了面,先是抱头痛哭庆幸沉稳自持的太子殿下死而复生,哭完之后脑子转起来,终于想起来他们进宫是来干什么的了。
如今已经是天下大乱,太子殿下如此做法虽然不合规矩,但也情有可原,可中原再怎么乱也是中原自己的事情,蛮族毕竟是外族,一旦有外族掺和进来,事情就彻底变味了,借助蛮族的兵力反攻中原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蛮族贪婪,与虎谋皮必将为虎所害,不管太子殿下借兵时答应了什么条件,事成之后蛮族都有可能得寸进尺,太子殿下糊涂啊!
没有人知道谢云钊和殷鸣镝私底下是什么关系,就算知道他们是好友,也不会觉得那点情谊能抵得过国与国之间的冲突。
老臣们痛心疾首,不确定现在的太子殿下还是不是他们心中那个勤勉懂事的太子殿下,在偏殿商量了许久,才又互相搀扶着要去正殿。
蛮族狼子野心!不可信呐!!!
太子殿下!为了大衍的百姓!您可不能胡来啊!!!
正殿,狼子野心的蛮族首领正紧张兮兮的盯着心上人吃药,云二青的药箱里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小乖身上的病不是疑难杂症,只是需要精心调养。
可怜的小家伙在冷宫里只有安伯一个老仆照顾,哪里有条件调养身体?
可恶的狗皇帝,连亲儿子都能这么虐待,道貌岸然的中原人恶毒起来,比草原上最凶残的野狼还要可怕。
他可怜的小傻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爹?
谢云钊眉峰凌厉,听到他提起冷宫二字,声音像是掺了冰渣子,“放心,他会遭到报应。”
从来只有犯错有罪的妃子被关进冷宫,那狗皇帝竟然荒唐到把失去母亲庇护的亲生儿子扔在冷宫不管不问,他把璟言当什么了?
“小主子这几年越发不喜欢说话,娘娘留下的药也用完了,要是殿下没有回来,小主子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安伯抹了把眼泪,看着昏昏沉沉的小主子,有无数委屈想替他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起。
殷鸣镝给心上人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将人束缚在怀里心里美滋滋,“有我在,以后谁都别想欺负小乖。”
谢云钊擦剑的动作一顿,看着尾巴都快翘起来的蛮族大狼狗寒声道,“你似乎还没有解释璟言为什么和你这么亲近。”
殷鸣镝冷哼一声,将怀中人抱的更紧,“是我将他从冷宫带出来的,他不亲近我亲近谁,你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哥哥吗?”
谢云钊抿了抿唇,看着连看都不想让他看的少年人,神色失落看向别处。
云二青整理好药箱,看到少年人似是被抱的不太舒服,于是敲敲箱子提醒道,“殷帅,放松些,小公子要醒了。”
殷鸣镝瞬间放松肌肉,待心上人皱起的眉头散开,这才又松了口气,“我先带小乖出城,云二青跟我走,等你安置好城里再去找我。”
谢云钊不太乐意让刚找到的弟弟离开视线,可现在的皇宫并不适合养病,狗皇帝和他的那些莺莺燕燕都没有处置,还要说服偏殿的老臣帮他安定人心,他要忙的事情很多,让弟弟留在身边,稍有不慎就会出差池。
前*太子殿下神色不愉,在人已经大步走出去时才沉声道,“带上安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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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们从偏殿过来,看到独自坐在台阶上的冷漠青年,呼啦啦直接跪了一片,“殿下,不能让蛮族进中原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太子殿下三思啊!
谢云钊看着底下跪着的老臣,没有喊起,只是淡淡开口道,“如今的蛮族首领,姓殷,名鸣镝。”
老臣们颤颤巍巍抬头,满是褶子的脸上如出一辙的茫然。
姓殷没啥问题,明……明啥来着?
谢云钊神色不变,继续道,“他的母亲是殷氏女,那个女扮男装上战场、将蛮族杀退三百余里的殷氏女郎——殷云裳。”
老臣们:!!!
他们能入朝为官,当然都是学富五车的读书人,刚才只是没有反应过来,毕竟正常人谁也不会以为那个名字会是那两个字,这会儿听谢云钊一解释,当即是恍然大悟。
何为鸣镝?鸣镝不光是飞时有声的箭矢,还有鸣镝弑父!
殷氏女郎销声匿迹了二十年,竟是直接杀进了蛮族的老窝吗?
巾帼不让须眉,巾帼不让须眉,巾帼分明他娘的比须眉还强!